月蚀过后的第三天，李白收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信中只有一句话："午夜，大理寺后门，辰时一刻。"落款是一个"狄"字。
李白将信揉碎，扔进了炉火中。他看了一眼仍在休息的阿昭，轻声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阿昭那晚经历了血脉异变，虽然已经稳定下来，但仍然十分虚弱。她微微点头，没有睁开眼睛。
李白披上外衣，拿起青莲剑，悄然离开了山神庙。
深夜的长安城静谧无声。李白避开巡逻的禁军，借着月色的掩护，来到了大理寺后门。
大理寺作为朝廷司法机构，即使在夜间也有严密的守卫。然而奇怪的是，此刻后门处竟无一人把守。
李白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推开了那扇看似普通的木门。门内是一条幽暗的走廊，尽头处有一盏微弱的油灯，照亮了一个下行的阶梯。
他沿着阶梯缓步而下，手始终放在青莲剑上。阶梯尽头是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通道两侧墙壁上每隔数步就嵌着一盏鬼火般的青色灯。
"狄阁老的手笔，果然名不虚传。"李白喃喃自语，继续向前走去。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雕刻着象征大理寺权威的獬豸图案。李白刚要伸手推门，铁门却自动开启，一股陈旧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身着朝服、面容清癯浑身透露着一身正气的青年站在门内，手持一卷竹简，静静地看着李白。这便是久负盛名的狄仁杰，当朝左相，大理寺卿，权倾朝野的"狄阁老"。
狄仁杰"李白，久闻大名。"
狄仁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狄仁杰"请进。"
李白拱手行礼，步入了这间隐秘的地下室。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檀木桌，几把椅子，和满墙的竹简木牍。中央放着一盏奇特的灯，灯芯处似乎是一块发光的石头，而非寻常的油芯。
狄仁杰"这里是大理寺的密室，除了我之外，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
狄仁杰示意李白坐下，
狄仁杰"坐吧，我们有很多话要谈。"
李白坐下，直视着狄仁杰的眼睛：
李白"狄大人深夜相召，想必是为了重要之事。"
狄仁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竹简，推到李白面前：
狄仁杰"你先看看这个。"
竹简上的字迹古朴而凝重，李白一眼便认出那是某种契约文书的格式。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李白"这是...十年前的契约？"
李白抬头看向狄仁杰，眼中满是震惊，
李白"女帝与...蛛皇签订的契约？"
狄仁杰点了点头：
狄仁杰"不错。十年前，女帝权力初稳，但朝野内外隐患重重。为了巩固统治，她秘密与幽冥境的蛛皇签订了契约——每年献祭百名生魂，换取幽冥境的'怨灵士兵'为她所用。"
李白"怨灵士兵..."
李白想起了那晚在山神庙里，阿昭身体异变时吸收的那些怨灵，
李白"所以这就是长安城内生魂灯的真正用途？"
狄仁杰"正是，"
狄仁杰从袖中取出一张小纸条，
狄仁杰"这是墨影三年前留下的血书，被我偶然发现。"
李白接过血书，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若我堕入黑暗，请借李白之手斩我——他是唯一能同时触碰两界的人。"
他的手微微颤抖：
李白"墨影知道些什么？"
狄仁杰叹了口气：
狄仁杰"墨影是我在禁军中埋下的一颗棋子，负责监视女帝与幽冥境的交易。三年前，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女帝不仅在利用幽冥境的力量，还在尝试打开'混沌之门'。"
李白"混沌之门？"
李白皱眉，之前好像听说过
李白"那是什么？"
狄仁杰"传说中连接现世、幽冥与混沌三界的节点，"狄仁杰解释道，"一旦开启，混沌之力将涌入人间，所有生灵都将陷入无尽的黑暗与疯狂。"
李白想起了阿昭背上显现的图纹，心中一沉：
李白"狄大人的意思是...女帝想要引混沌入侵人间？"
狄仁杰"不完全是，"狄仁杰的表情更加凝重，"根据我的调查，女帝要的是混沌之力，但并非为了毁灭世界，而是为了...永生。"
李白倒吸一口冷气：
李白"这..."
狄仁杰"你可曾听说过'归墟之眼'？"
狄仁杰突然问道。
李白微微一怔：
李白"这个名词...有些耳熟，但我说不上来在哪里听过。"
狄仁杰"归墟之眼是混沌诞生的源头，也是最纯粹的混沌之力汇聚之处，"狄仁杰道，"传说只要控制了归墟之眼，就能获得改变世界规则的力量。"
他停顿片刻，锐利的目光直视李白：
狄仁杰"机关城的墨离现在正在研发一种叫'破界弩'的武器，需要青莲剑魄作为能源核心。"
李白震惊地看着狄仁杰：
李白"您是说...我的剑？"
狄仁杰"不，"
狄仁杰摇头，
狄仁杰"不只是你的剑，还有你本身。李白，你知道为什么青莲剑会选择你作为主人吗？"
李白沉默了。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多年，却始终没有答案。
狄仁杰"因为你是两界平衡的'活钥匙'，"
狄仁杰郑重地说，
狄仁杰"你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能够同时触碰现世与幽冥，既能打开界门，也能封闭界门。"
李白若有所思：
李白"那晚在山神庙，当我使用剑魄的'诗剑境'时，确实感受到了某种异常的力量...但同时，我也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狄仁杰"什么画面？"狄仁杰追问。
李白"一个与阿昭相似的白衣女子，"
李白回忆道，
李白"她在一片血色战场上起舞，剑气纵横，杀戮四方..."
狄仁杰的眉头紧锁：
狄仁杰"这应该是青莲剑的记忆。青莲剑作为上古神器，它的剑魄中储存着它经历过的所有事件。你所看到的，很可能是剑的前主人的事迹。"
李白"剑的前主人..."李白喃喃道，"与阿昭和自己有关？"
他想起第一次遇到阿昭前做的那个梦！
狄仁杰"这个问题，我也无法确定，"
狄仁杰站起身，走到墙边的一个暗格前，取出一卷更为古老的羊皮纸，
狄仁杰"但这上面记载了一个传说——千年前混沌首次入侵时，有一位白衣剑客以剑魂封印了混沌之门，代价是永世守护界门，多世轮回。"
李白接过羊皮纸，看到上面模糊地画着一个白衣女子的形象，与他在幻境中所见几乎一致：
李白"这..."
狄仁杰"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狄仁杰深吸一口气，"你，就是那位守护者的转世。而青莲剑，是为了寻找它的真正主人，才会在你年少时出现在你面前。"
李白感到一阵晕眩，太多的信息在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令他一时难以消化。
狄仁杰"至于那位与阿昭相似的女子，"
狄仁杰继续道，
狄仁杰"根据古籍记载，封印混沌之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位是白衣剑客，另一位是蛛皇之女。"
李白"蛛皇之女？"
李白猛地抬头，
狄仁杰"阿昭是..."
狄仁杰"我不确定，"
狄仁杰打断了他，
狄仁杰"但阿昭身上的异变，与她对怨灵的控制能力，确实与古籍中记载的蛛皇之女极为相似。"
李白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李白"狄大人将这些告诉我，是希望我做什么？"
狄仁杰"阻止女帝打开混沌之门，"
狄仁杰的语气无比坚定，
狄仁杰"我已经安排了墨离藏起'破界弩'的核心部件，没有它，女帝的计划就无法实现。但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了解真相，特别是关于你和阿昭的身份。"
李白点头：
李白"我明白了。"
他起身向狄仁杰告辞，但在转身之际，狄仁杰又叫住了他。
狄仁杰"李白，还有一件事，"
狄仁杰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
狄仁杰"你师傅临终前，可曾说过'归墟之眼'？那是混沌诞生的地方...也是你师兄最后消失的坐标。"
李白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脑海中闪过师傅临终时那模糊的低语，当时他以为那只是濒死之人的胡言乱语，现在却...
李白"多谢狄大人指点，事关天下安危，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狄仁杰目送李白离去，轻声叹息：
狄仁杰"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希望这一次，结局能有所不同..."
李白走出大理寺密道，仰望夜空。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如水的月光洒在古城之上，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久远的记忆。
李白"阿昭..."他轻声呢喃，"我们究竟是谁？"
北方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血色的极光，如同一道巨大的裂痕，横贯天际，转瞬即逝。
李白心中一紧，加快了回山神庙的脚步。他隐约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逼近。
而他，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在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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