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昏暗的光线勾勒出门口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裴缚寒站在那里,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纤尘不染,与周围血腥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直直地落在裴缚霜身上。
他的视线扫过裴缚霜略显苍白的脸,扫过他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最后落在他紧握着钥匙、指节发白的手上。然后,他的目光移向门边——那里,一滩不成形状的、散发着浓烈腥气的暗红色污迹正缓缓蔓延开来,正是刚才那个“仆从”留下的最后痕迹。
裴缚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那污迹的存在感到极其不悦。他抬起脚,昂贵的皮鞋尖轻轻踢了踢那滩污迹的边缘,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拨弄一件碍眼的艺术品。
“脏东西。”他低声评价,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随即,他重新看向裴缚霜,目光变得专注而……灼热。
“这就吓到了?”他向前一步,踏入房间,反手轻轻带上了房门。隔绝了门外那令人不适的景象和气味。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裴缚寒身上那股清冽又危险的气息。
裴缚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他看着裴缚寒逼近,看着他抬起手——那只骨节分明、不久前才轻易碾碎了一个“仆从”的手——缓缓伸向自己的脸颊。
指尖冰凉,如同玉石,轻轻抚上他因为呕吐和紧张而残留着些许湿意的眼角。
“可怜的小东西。”裴缚寒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怜惜的沙哑。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裴缚霜的眼角,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都吐了?”
裴缚霜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触碰。裴缚寒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细密的战栗。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又像是……某种无言的邀请。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最能激起裴缚寒的……兴趣。
果然,裴缚寒眼底的暗色更深了。他俯下身,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裴缚霜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看到他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暗潮。
“钥匙呢?”裴缚寒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唇瓣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暧昧。
裴缚霜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下意识地摊开紧握的手掌,那把冰冷的黄铜假钥匙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
裴缚寒的目光落在钥匙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没有去拿钥匙,反而用指尖轻轻勾起了裴缚霜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拿着它,好玩吗?”他问,声音低沉而危险,“想用它……逃到哪里去?”
裴缚霜被迫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那片幽暗的旋涡中,他看到了自己苍白而慌乱的脸,也看到了裴缚寒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近乎残忍的期待。他知道,自己任何回答都可能成为点燃引线的火星。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逃……逃到你抓不到的地方。” 这句话带着挑衅,也带着一种隐秘的、病态的渴望——渴望被他抓住,渴望被他用那双冰冷的手禁锢。
裴缚寒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和兴奋。
“抓不到的地方?”他重复着,指尖用力,捏紧了裴缚霜的下巴,力道大得让他微微吃痛。“我的霜,这世上……没有我抓不到的地方。”
他猛地低头,冰冷的唇几乎要贴上裴缚霜的耳垂,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绝对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占有:
“你逃不掉的。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无论你藏得多深……你都是我的。”
“现在,”他松开钳制下巴的手,转而一把扣住了裴缚霜握着钥匙的那只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挣脱。他的另一只手则缓缓抬起,抚上裴缚霜脖子上那个冰冷的项圈,指尖轻轻划过倒计时的数字,眼神幽暗。“游戏该结束了。或者……换一个更有趣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