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语填完表,走出办公室,从穿过了到现在,仿佛都是梦林清语站在教室门口,手里的竞赛表被攥得皱巴巴的,指尖泛白。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洒在她的肩头,暖暖的,却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她抬眼望了望前方,裴翊然正和一个男生在楼梯口打闹,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像是某种遥远的回声。
“嘿,林清语!”裴翊然回过头,朝她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夏日的阳光,“你看什么呢?赶紧过来啊!”
林清语愣了一下,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迈开步子朝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踩在回忆的碎片上,尖锐而刺痛。她的目光始终盯着裴翊然的脸,那张年轻的、充满活力的脸,与多年后那个颓废的中年男人截然不同。
“你没事吧?”裴翊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眉头微皱,停下了打闹的动作,“你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
“没事。”林清语扯出一个微笑,声音有些沙哑,“可能就是昨晚没睡好。”
裴翊然歪着头打量了她几秒,随后咧嘴一笑,“那你可得好好休息,别把自己累垮了。对了,听说你要参加这次竞赛?”
林清语点点头,手里那份竞赛表被她握得更紧了,“嗯,班主任刚刚找我谈的。”
裴翊然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可别错过了。听说今年的竞赛题特别难,你要是拿了个好名次,保送的名额估计就稳了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像是为她的未来感到由衷的高兴。林清语看着他,心里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为她加油鼓劲,眼睛里满是真挚的光芒。可后来呢?那个光芒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疏离。
“我会努力的。”她低声回应,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裴翊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仍旧笑得灿烂,“加油啊,我还等着你给我争光呢!”说完,他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和身边的男生继续打闹起来,笑声在走廊里回荡,渐行渐远。
林清语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手中的竞赛表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角。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十年后的情景——裴翊然那张冷淡的脸,还有那陌生女子依偎在他怀里的模样。那一刻,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使劲摇着头,试图晃掉这些,“我已经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林清语,你还不回去吗?”身后传来了同桌的声音,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这就回去了。”说着,她将竞赛表小心地折好,塞进了书包里,跟着同桌一起走进了教室。
林清语坐在座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桌的边缘,木质的触感略带粗糙,仿佛能从中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教室里的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复习中,偶尔有翻书的沙沙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微响动。她的目光掠过桌面上的习题册,题目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每一行字母和数字都像是一道道无形的锁链,束缚着她的思绪。
她抬起头,余光瞥见窗外的天空,澄澈的蓝色像一块透明的玻璃,偶尔有几缕白云悠然飘过。远处的梧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枝叶婆娑,影子投射在教室的墙上,斑驳陆离。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也跟着飘远了,飘回了那段已经逝去的时光。
“林清语,你干嘛发呆呢?这题你做完了吗?”同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
林清语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习题册,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写。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点走神了。”
同桌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你不会还在想裴翊然吧?他刚跟你说了什么?”
林清语的手指微微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将习题册翻到下一页,“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同桌挑了挑眉,显然不太相信,但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转而指了指习题册上的一道题目,“这题我不会做,你能教我吗?
林清语的手指在习题册上轻轻敲击,像是某种无声的节奏,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她的笔尖上,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弧。她的目光停留在那道习题上,数字和符号在眼前晃动,却迟迟未能进入脑海。
“这道题其实不难,你先从这里入手。”她的声音平静,手指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辅助线,线条干净利落,像是要将她纷乱的思绪一并理清。
同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急忙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原来是这样,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林清语微微一笑,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窗外。操场上,几个男生仍在追逐打闹,其中周裕的身影格外显眼。他的笑声隐隐约约传来,像是某种遥远的风铃,清脆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她收回目光,指尖轻轻摩挲着习题册的边缘,纸张的质感略微粗糙,仿佛能将她的注意力拉回现实。然而,裴翊然那张年轻的面容却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林清语,你真的没事吗?”同桌放下笔,侧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没事。”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有点累了。”
同桌抿了抿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叹一声,低下头继续做题。教室里的氛围安静得近乎压抑,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