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竞赛那天，林清语在考场外，想着之前刷过的题，她发现倒数第二大题基本都是上次竞赛的最后一题，只不过改了点数值和名字，铃声响起，林清语给自己打了打气，走进考场。

阳光透过考场的窗户，洒在林清语的桌面上，试卷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捏着笔杆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铃声刚落，考场内顿时陷入一片肃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此起彼伏。

林清语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的目光迅速扫过试卷，每一道题都像是曾在她梦中出现过，却又带着陌生的棱角。她的手停在倒数第二大题上，果然，与上一次竞赛的最后一题相似，只是数值和名称略有改动。

“冷静，一定要冷静。”她在心里默念，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股紧张的情绪压下去。她的指尖在草稿纸上轻轻敲击，像是某种无声的鼓点，帮助她集中注意力。笔尖落在纸上，慢慢地，一行行清晰的公式和计算过程跃然纸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林清语完全沉浸在其中，周围的喧闹和脚步声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她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试卷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渍。

“还剩下十五分钟。”监考老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像是一道惊雷，将林清语从解题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她的手指一顿，抬头看了看时钟，心跳再次加速。最后一题还没有做完，她的脑海中飞速运转，笔尖在草稿纸上疯狂地书写，试图抓住最后的灵光一现。

"时间到了。"监考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清语的笔尖停在最后一题的末尾，答案刚好写完。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笔，手指微微颤抖，指尖已经被笔压得泛白。她闭上眼睛，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仿佛要跳出胸膛。

同桌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

林清语睁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行，至少最后一题有思路了。"

同桌看出她的疲惫，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放松一下。"

两人走出考场，阳光依旧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林清语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涌入肺部，带走了一部分的紧张和压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笔杆的压力感，仿佛还在不停地书写着。

"你知道吗，"同桌轻声说道，"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你尽力了。"

林清语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熬夜刷题的日子，无数次的自我怀疑和挣扎，一切都历历在目。她转过头看向同桌，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同桌笑了笑，"我们是朋友嘛，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两人走进一家小店，点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林清语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放进嘴里，热汤的香气立刻在口腔中蔓延开来，驱散了身体的寒意。

林清语低头搅动着碗里的面条，热气升腾，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停下筷子，抬头望向窗外，街边的梧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绿色的光芒。她的思绪随着那摇曳的树叶飘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曾经的午后，她和裴翊然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那时的阳光也是如此明媚，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清香。

“你在想什么？”同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带着一丝关切。

林清语回过神来，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

同桌看了她一眼，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却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她的碗里，“多吃点，你最近瘦了不少。”

林清语低头看着碗里的牛肉，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知道同桌一直在默默支持她，就像高中时期的裴翊然一样。可如今，那份温暖早已变得陌生而遥远。

她夹起牛肉咬了一口，肉汁在口中溢开，带着淡淡的咸香。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食物上，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的往事。吃完一碗面，她感觉自己稍微恢复了些力气，连带着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同桌问道，一边收拾碗筷。

林清语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回去再看看书吧。”

同桌皱了皱眉，“你都已经考完了，还看什么书？

"是啊，考完了。"林清语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可是总觉得还不够，万一还有哪里漏了呢？"

"你就是太较真了。"同桌无奈地摇摇头，"就算你现在再看一百遍，也不见得能提高多少分。还不如好好放松一下，给自己放个假。"

林清语苦笑了一下，"我也想啊，可是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话未说完，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清语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裴翊然的名字。她的手指顿了顿，半晌才接通电话。

"喂？"她的声音有些生硬。

"清语，是我。"电话那头传来裴翊然熟悉的声音，"听说你刚刚参加了竞赛，怎么样？还顺利吗？"

林清语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还好吧。"

"那就好。"裴翊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我知道你很重视这次的竞赛，所以特地打电话问问。对了，晚上有空吗？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

林清语的心跳陡然加快，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她下意识地看向同桌，后者正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不用了。"林清语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我和同学约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裴翊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失落，"这样啊，那好吧。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联系。"

挂断电话，林清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刚才的通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林清语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指尖泛白，仿佛刚才的通话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她低着头，盯着屏幕上渐渐暗下去的屏幕，久久没有动弹。同桌察觉到她的异样，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稍稍回过神来。

“是他？”同桌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林清语点了点头，嘴唇微微抿紧，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视线落在桌面上，碗里的面已经凉了，汤汁表面凝了一层薄薄的油脂，映出她模糊的倒影。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说……晚上想一起吃饭。”林清语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同桌倾诉。

同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惕，“你答应了？”

“没有。”林清语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的边缘，“我说我和同学约好了。”

同桌虽然不解，但还是尊重她的想法，她这么做一定有她这么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