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教室窗户斜斜铺在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柱里轻轻浮沉。前排女生手肘抵着桌面,指尖绞着笔袋上的挂饰,嘴角弯着藏不住的笑意,另一只手悄悄摩挲着腕间细链,耳尖泛着粉。
后排男生们围坐成圈,有人拍着同桌的肩膀,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什么,指尖在空中划出弧度;有人低头翻着手机相册,屏幕光映亮眼底的笑意,拇指轻轻点着屏幕,像是在回味某帧画面。
走廊里,三三两两的同学倚着栏杆,有人侧身听同伴说话,脑袋微微倾斜,指尖无意识地绕着校服拉链;有人手里捏着刚收到的纸条,指尖反复摩挲着纸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时不时抬眼望向远方。
靠窗的位置,女生将脸颊贴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笔尖在纸页上画着细碎的爱心,余光瞥见斜前方的身影,笔尖一顿,耳尖悄悄泛红,又飞快低下头,假装专注于纸面。
整个校园都浸在暖融融的氛围里,细碎的动静、藏不住的笑意、下意识的小动作,织成一张满是青涩甜意的网,裹着清晨的风,在教室里、走廊间轻轻流淌。
李皇手里转着笔,凑到洛勣忠桌前,下巴往他手机屏幕上斜了斜——那屏保是张新的女生合照,女生笑眼弯弯地挽着洛勣忠的胳膊。他挑着眉,语气里带着点看热闹的好奇,又掺着几分佩服
李皇洛哥,不是我说啊,开学这才不到一个月吧?你这速度也太绝了!上礼拜我还看见你跟隔壁班那个扎高马尾的女生一起去食堂呢,怎么这才几天,屏保都换成别人了?你这换对象的频率,简直赶上换衣服了,快说说,这回这位又是怎么被你拿下的?
洛勣忠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陷在座椅里,姿态散漫得没骨头似的。校服领口扯得松垮,露出半截锁骨,二郎腿翘得快顶到前排桌沿,脚尖还跟着不知名的调子轻轻晃。他单手捏着手机,拇指随意划着屏保上的合照,目光扫过照片里的女生时,眼里没半分认真,只剩漫不经心的玩味。
洛勣忠嗨,这还不简单?你瞅瞅哥这张脸,鼻梁够挺,眼睛够亮,往人群里一站,哪个小姑娘不偷偷瞅两眼?追人哪用费心思?只要哥愿意点头,想凑过来的多了去了,颜值就是硬通货,懂不懂?再说了,跟她们能来真的?开学才多久?不过是上课闲得慌,下课没人陪,找个人搭个伴,打发打发时间罢了。玩玩而已,别太当真。今天觉得这个新鲜,明天瞅着那个有趣,换着来才不腻。哥可没那闲工夫,在一个人身上耗着浪费时间。
教室后门的推拉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阵清风,蓝天画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来,马尾辫随着迈步的动作轻轻晃动,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扬。她刚要往讲台方向走,洛勣忠那满是轻佻的话语就飘进了耳朵里,“玩玩而已”“换着来才不腻”几个字格外刺耳。
蓝天画的脚步猛地顿住,抱着作业本的手臂收紧,指节微微泛白。她转过身,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反感,眉头紧紧蹙起,原本带着点活泼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朝着洛勣忠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声音清脆却带着明显的怒意,没有丝毫拐弯抹角
蓝天画洛勣忠,你这话也太过分了吧?
说着,她迈步走到课桌旁,将作业本往旁边空桌上一放,发出轻微的声响,眼神直直地盯着他,语气里满是不认同
蓝天画把别人的真心当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换对象跟换衣服似的,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你到底渣不渣啊?那些女生真心对你,你却只当是玩玩,就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能这么糟蹋别人的心意?也太没责任心了吧!
洛勣忠闻言非但没恼,反而低低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玩味与轻佻。他缓缓直起身,原本松垮的坐姿瞬间多了几分刻意的慵懒魅惑,二郎腿依旧翘着,却微微往蓝天画的方向侧了侧,身体前倾出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冒犯又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额前碎发,指尖划过眉骨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勾人,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像带着钩子似的,从蓝天画紧蹙的眉头滑到泛红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紧抿的唇上,眼底漾开促狭的笑意。校服外套被他随手扯了扯,露出的锁骨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刻意放软的磁性,像羽毛似的搔在人心尖上
洛勣忠怎么?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嘴角勾起一抹痞气又张扬的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牢牢锁着蓝天画的眼睛,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
洛勣忠小丫头片子,刚才还义愤填膺地骂我渣,怎么,现在是听着听着,也想跟我谈了?
说着,他身体又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拂到蓝天画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蛊惑
洛勣忠是不是觉得哥这样又拽又会玩,其实挺有魅力的?要是你想,哥可以破例,多花点心思在你身上——毕竟,像你这么敢直接骂我的,倒还真少见。
他往后退了退,重新靠回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姿态慵懒却眼神灼灼,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
洛勣忠怎么样?考虑考虑?跟了哥,保证让你在学校里没人敢欺负,还能天天让你开心,不比你在这替别人打抱不平强?
东方末跟着蓝天画踏进教室,刚越过门槛,洛勣忠那带着蛊惑意味的轻佻话语就撞进耳朵里,尤其是“想跟我谈”“多花点心思在你身上”几句,像针似的扎得人心里发闷。
他原本落在蓝天画背影上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脚步猛地顿住,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抬手一把按住蓝天画的肩膀,将她往后护了护,自己则往前半步站定,高大的身影直接挡在她身前,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
额前的碎发被他周身的戾气吹得微扬,漆黑的眼眸沉沉地盯着洛勣忠,瞳孔紧缩,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怒意,像是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刺过去。眉头紧紧蹙起,鼻梁绷得笔直,紧抿的唇线透着隐忍的怒火,下颌线因用力而绷出清晰的棱角。
他抬手攥了攥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是压着极大的火气。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沉稳,而是带着几分压抑的低吼,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
东方末洛勣忠,你说话注意点
话音落下,他往前又逼近半步,周身的气场愈发凌厉,像是即将发怒的猛兽,目光牢牢锁着洛勣忠,语气里满是冰冷的威慑
东方末把你的那些破心思收起来,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他侧头瞥了眼身后的蓝天画,眼神瞬间柔和了一瞬,随即转回头,怒意更甚
东方末敢动她的主意,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洛勣忠闻言,先是挑眉愣了半秒,随即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戏谑与不屑,越笑越张扬,最后干脆撑着桌子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东方末。他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肩膀微微晃动,姿态嚣张又欠揍,松垮的领口随着动作滑开更多,痞气十足。
洛勣忠哟——这就护上了?东方末,我怎么不知道,你跟蓝大小姐关系这么铁啊?
他往前凑了两步,脚尖几乎要碰到东方末的鞋尖,刻意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周围人都能听清
洛勣忠怎么,是怕我把她也‘玩玩’了,你心疼了?还是说——你们俩早就暗度陈仓,她是你的人了?
说着,他抬手拍了拍东方末的肩膀,指尖刚碰到就被对方猛地挥开,他也不恼,反而笑得更欢,摊了摊手,语气愈发嚣张
洛勣忠行吧行吧,护着就护着,多大点事儿。不过蓝大小姐,你可得想清楚,跟着这种护犊子的,哪有跟着哥自在?
他后退两步,重新靠回椅背上,二郎腿翘得更高,还故意晃了晃,语气轻佻又张扬
洛勣忠再说了,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东方末,你也别这么大火气,有本事,你倒是把人看紧点啊,别到头来,她自己主动凑过来找我。
洛小熠原本正伏在桌前刷题,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对周围的争执充耳不闻,眉峰微蹙,满是专注。直到洛勣忠那句“她自己主动凑过来找我”带着嚣张的尾音落下,他的笔尖猛地一顿,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痕。
他缓缓抬起头,脊背挺直,原本松弛的肩线骤然绷紧,周身瞬间弥漫开冷冽的气场。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什么表情,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教室里的喧闹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洛小熠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直直落在斜前方的洛勣忠身上,声音不高,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平静,却像淬了冰似的,一字一句砸在空气里
洛小熠够了,洛勣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微微抬眼,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寒意,眉峰轻蹙,带着明显的不耐与反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指节微微泛白,显然是压着极大的克制。没有多余的指责,却让原本嚣张的洛勣忠下意识收了笑,教室里瞬间静得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细微声响。
炎敬眼看教室里的空气冻得能刮出冰碴,洛小熠的冷脸和洛勣忠僵住的表情让周围人都不敢出声,赶紧打圆场似的往前凑了两步,脸上堆着爽朗的笑,刻意放大了音量打破沉默
炎敬哎哎哎,都是同学,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话说会长,咱们开学也快一个月了,大家还都不知道你的感情状况呢!你是一直没遇到合心意的,还是早就有喜欢的人没说啊?要是有对象的话,是咱们学校的吗?还是校外的?平时你们都喜欢一起去干嘛呀?比如去食堂吃饭、逛操场,还是一起去图书馆刷题?而且会长你这么优秀,成绩好、性格又靠谱,肯定不少女生偷偷关注你吧?有没有人主动跟你表白过呀?你对对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比如喜欢活泼点的还是文静点的?快跟我们说说呗,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也让我们学学会长的择偶标准,说不定还能帮你留意留意呢!
百诺的笔尖正悬在笔记本的公式旁,指尖刚要落下,炎敬那句“会长有没有对象”就像一颗小石子,猝不及防砸进她心湖。她下意识地侧过头,视线越过洛小熠笔挺的肩线,落在他线条干净的侧脸——碎发垂在眉前,遮住了眼底情绪,只有紧抿的薄唇还带着刚才呵斥洛勣忠时的冷意。
心脏突然不受控地加快跳动,咚咚的声响在耳边放大,连带着指尖都泛起微麻的痒意。她赶紧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扇形阴影,遮住了眸中不自觉泛起的慌乱。鼻尖萦绕着洛小熠身上淡淡的墨水香混着皂角味,平日里熟悉的气息此刻却格外清晰,让她脸颊悄悄升温,连耳尖都染上了一层浅粉。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轻轻刮过笔记本的纸页,留下细碎的痕迹。她偷偷抬眼,用余光瞥着洛小熠的反应,心里既盼着他开口,又怕听到那个自己不愿面对的答案——怕他说有,更怕他说没有时,周围会响起起哄的声音。握着笔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让她心慌意乱的安静。
桌下的裙摆被她悄悄攥起一角,棉质的布料皱成一团,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绪。她能感觉到周围同学的目光都聚在洛小熠身上,也能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快要冲出胸腔,那种莫名的紧张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让她连脖颈都微微发僵,只能死死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洛小熠的目光依旧落在洛勣忠身上,冷冽的气场没散,听到炎敬的问题,只是极淡地转了下头,视线掠过围过来的人群,最后落在桌角摊开的习题册上,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他薄唇微启,声音依旧是刚才那般冰冷低沉,没有拖腔带调,也没有任何犹豫,两个字清晰利落,像冰珠落在坚硬的桌面,脆生生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洛小熠没有
话音落下,他没再看任何人的反应,指尖重新握住笔杆,指腹摩挲过冰凉的笔身,刚才顿住的解题思路迅速回笼。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肩线紧绷,侧脸线条冷硬流畅,眉峰间还凝着一丝未散的寒意,仿佛刚才那句回答只是随口应付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既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半分多余的解释。
周围的起哄声刚要响起,就被他这份极致的冷淡压了下去。百诺偷偷抬眼时,恰好撞见他垂眸刷题的模样,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淡的阴影,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那声“没有”还在她耳边轻轻回荡,让她紧绷的指尖悄悄松了些。
炎敬听完洛小熠的回答,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夸张地往后退了半步,双手摊开,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叹
炎敬不是吧会长?
他凑到洛小熠桌前,脑袋微微前倾,目光从上到下把洛小熠打量了一遍——从他打理得干净利落的碎发,到挺直的肩线,再到握笔时骨节分明的手,最后又落回他冷俊的侧脸,咂了咂嘴,语气愈发夸张
炎敬你这颜值摆在这儿呢!浓眉大眼,鼻梁又高又挺,皮肤还白净,就算不笑的时候带着点冷,那也是‘高冷男神’款啊,多少女生就吃这一套!你们说是不是?会长不仅长得帅,成绩还稳居年级第一,运动会上跑长跑拿冠军跟玩儿似的,平时组织活动也又稳又靠谱,妥妥的全能型男神!真没人追你?还是你眼光太高,把人家都拒了?我不信这么多女生里,就没一个入得了你眼的?再说了,你性格虽然冷了点,但做事有分寸,对同学也不算刻薄,怎么会一直单身呢?这也太不科学了吧!不行不行,会长你这条件,单身也太浪费了!回头我帮你留意留意,有合适的绝对第一时间告诉你,保准配得上你这颜值和实力!
洛勣忠原本还因洛小熠的呵斥僵着神色,听见炎敬这一连串惊叹,眼底的冷意瞬间被不屑取代,他嗤笑一声,身体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姿态比之前更显散漫嚣张。
他双手枕在脑后,二郎腿翘得老高,脚尖还故意上下晃了晃,鞋跟磕着桌腿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松垮的校服领口滑到肩头,露出半截晒得微蜜的锁骨,他瞥了眼洛小熠专注刷题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
洛勣忠什么有没有人追、眼光高的,纯属瞎猜。这事儿还不简单?他就是——懒得谈呗。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似的,整天把搞对象当回事儿?洛小熠啊,心里除了刷题就是搞学习,要么就是学生会那点破事,哪有闲工夫应付小姑娘?再说了,在他眼里,搞对象就是浪费时间、耽误正事,还得费心思哄着、陪着,多麻烦啊?他这人啊,向来只做‘有用’的事,这种不能帮他提分、不能帮他拿荣誉的事,他才懒得费精力呢。说白了,就是觉得谈恋爱麻烦,不如一个人清净自在,对吧,弟弟?
话音落下,他也不等洛小熠回应,自顾自地靠回椅背,重新玩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仿佛自己一眼就看穿了洛小熠的心思,笃定他单身的原因就是“懒得谈”。
洛小熠的笔尖在草稿纸上顿了半秒,墨点晕开一小圈,却没抬头。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肩线没有丝毫松弛,冷硬的下颌线绷成一道利落的弧度,连侧脸的绒毛都透着疏离感。
周围的议论声似乎没入不了他的耳廓,直到洛勣忠那句“懒得谈”带着嘲弄落下,他才缓缓掀了掀眼睫。漆黑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既没有反驳的怒意,也没有多余的解释欲,只淡淡扫过洛勣忠玩世不恭的脸,又迅速落回习题册上。
薄唇微启,声音比刚才回答“没有”时多了一丝极淡的温度,却依旧冷冽如浸在冰水里的玉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
洛小熠只是不想耽误别人罢了
他指尖重新握紧笔杆,指腹按压着笔身,力道让指节泛出浅浅的白。笔尖落下,在墨痕旁继续演算,思路没被打断半分,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补充一个无关紧要的注脚。
没人看到,他垂着的眼睫下,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认真——他向来分得清轻重,当下的目标明确,不愿让儿女情长牵扯他人的精力,更不愿因自己的专注,让对方在等待与试探里消耗时光。这份冷淡不是薄情,而是刻意的克制,是不愿耽误任何人的清醒。
百诺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耳尖的热度又升了几分。那句“不想耽误别人”轻轻撞在她心上,让刚才的慌乱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她偷偷瞥向洛小熠的侧脸,见他依旧专注刷题,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却觉得他冷硬的轮廓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与分寸。
周围的喧闹彻底歇了,连洛勣忠都没再接话,似乎被这句简单却坚定的话堵了回去。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伴着洛小熠身上淡淡的墨香,在空气里静静流淌。
教室里静了片刻,众人看着桌前泾渭分明的两人,心里忽然就有了答案——这便是洛家两位少爷最真切的区别。
洛勣忠还靠在椅背上玩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带笑的脸上,眉宇间满是漫不经心的痞气。大家想起开学至今,总能听到他换着不同的玩伴出入校外酒吧、KTV,课堂上鲜少专注,话题永远离不开玩乐与暧昧,连刚才的争执,都带着几分轻佻的挑衅,把感情当玩笑,把他人的心意视作消遣,活脱脱一副被宠坏的纨绔模样,花天酒地的传闻果然所言非虚。
而洛小熠依旧垂眸刷题,脊背挺得笔直,连指尖握笔的姿势都透着规整。他不爱说话,待人冷淡,却从不会像洛勣忠那样嘲弄他人、肆意张扬。运动会上会默默帮同学捡起散落的器材,学生会工作永远做得细致周全,连拒绝感情都带着“不想耽误别人”的分寸感——这份冷淡从不是自私,而是清醒的克制,是不愿浪费他人时光的尊重。他的高尚从不在口头,而在细节里:是不随意敷衍他人的认真,是分得清轻重的清醒,是哪怕冷漠也不愿伤害别人的温柔。
一个放纵张扬,把日子过得肆意随性,却少了几分责任与分寸;一个克制自律,把心思放在该做的事上,冷漠之下藏着通透的人品与难得的分寸感。众人看着洛小熠笔下不停的演算,又瞥了眼洛勣忠漫不经心的模样,终于彻底明白:同样是洛家少爷,一个活在当下的声色犬马,一个向着明确的目标稳步前行,格局与品性,早已在一言一行中拉开了鸿沟。
尖锐的上课铃声突然划破教室的沉寂,像一道无形的指令,瞬间驱散了残留的八卦氛围。
原本围在洛小熠桌前的同学动作一顿,立刻各自散去——炎敬拍了拍洛小熠的肩,冲他挤了挤眼,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后排座位,坐下时还不忘顺了顺被风吹乱的校服领口;几个凑着看热闹的女生也红着脸快步归位,路过百诺身边时,还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眼底藏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洛勣忠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揣进裤兜,双腿从桌下收回,身体却依旧瘫在椅背上,胳膊搭着桌沿,脑袋歪向一边,明显没打算认真听课。他松垮的校服袖口滑到手肘,露出手腕上细细的银链,和洛小熠袖口扣得整齐的纽扣形成鲜明对比。
百诺的指尖终于找回力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补完刚才漏掉的公式,耳尖的热度还没完全褪去,却刻意挺直了脊背,目光落在讲台方向,只是余光仍忍不住往身旁瞥了一眼——洛小熠早已将刚才的争执抛在脑后,习题册翻到了新的一页,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留下工整清晰的演算步骤,连铃声都没打乱他半分节奏,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走廊里还能听到其他班级同学匆忙跑回座位的脚步声、书本翻动的哗啦声,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前排同学迅速拿出课本和笔记本,后排几个爱打闹的男生也收敛了神色,只有洛勣忠还在偷偷转着笔,眼神飘向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洛小熠的侧脸浸在柔光里,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些许,握着笔的手稳定而有力;而斜前方的洛勣忠则逆着光,轮廓模糊,依旧是那副散漫不羁的模样。
大家坐在座位上,指尖摩挲着课本封面,心里的感触比刚才更清晰——同样是洛家少爷,一个在铃声响起时迅速切换到学习状态,克制而专注;一个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玩乐世界里,随性而放纵。铃声不仅划分了课堂与课间,更像是一道分水岭,让两人的品性与格局,在这瞬间被映照得愈发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