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世界都变成黑白灰而且你动不了？”时娅希思索片刻后摇摇头，“我从没听说过这种情况，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图书馆查查。”

“不不不不用了……”

倒不是许如墨还在生气，只是时娅希可以不带手机在图书馆看一整天那些晦涩难懂的魔法学理论著作的技能实在是太吓人了，而且她也不太想因为自己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耽误别人。

洛星茗摇摇头：“我也没听过，难道是哪位神明的恩泽？”

“可我不信神啊？祂的恩泽给谁都轮不到我吧？”

眼看二人又陷入了沉默，许如墨摆摆手：“反正……我也没什么不舒服的，说不定没影响呢，要不……如果它又出现了，我再争取看清楚点？”

“可是……”

“好啦好啦，走走走，去逛街！”

于是这件事就在当事人许如墨的提议下被淡忘了。三个女生在镇上逛了一下午，一直到敬神日活动结束才往学校走。回寝室之后许如墨借口去图书馆借两本书看，随便带了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就出门了。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心这么大说不管就不管，结果还是来查资料了啊。

虽然这个时间图书馆压根没什么人，许如墨还是只敢用气声和白幕讲话：“我真的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们都没看见只有我看见了？而且我还听见有个女的说了句什么……什么‘愿先神’什么的？”

※你居然听见了？

“废话，我又没聋！”

许如墨强逼着自己盯着那些陌生的语句和理解起来略显费劲的注释看了一会儿，突然背后一凉。

“什么？怎么了？白幕？”

等许如墨意识到白幕不在的时候，大片大片的黑白灰又一次在她眼前蔓延开来。只是这一次连许如墨都没能避开，她也和其他人一样陷入了无意识的沉寂。

在这样灰暗的天空下，灵和依轻轻地落到地面，黑色的长袍几乎要完全融入环境。

“灰界今天居然发生了两次吗？”依微皱起眉。

“这有什么，反正灰界的出现本来就没规律吧？”灵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如果真的有什么规律，暮也早该发现了，哪至于折腾这么久？”

话落灵回头看向站在她们身后，和她们的穿着大同小异的另一个人：“对吧暮？”

被称作暮的人并没有回答灵。她侧过头，透过玻璃看向了图书馆内，而后轻轻开口：“进去。”

灵和依还没反应过来暮指的什么，她却已经径直走进了图书馆。轻轻一跳越过扫脸的闸机，而后直直地走向只坐着一个人的，堆满书的桌子。

“全都是理论著作啊，你真的很聪明，许如墨。”

暮在许如墨的背后站住。虽然知道现在的许如墨感觉不到，但暮还是从背后轻轻地环住了许如墨。姗姗来迟的灵和依看得出暮很高兴，也没有打扰她。

“或许我应该叫你……妹妹？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暮抬眼看看放在许如墨手边摊开的笔记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对不起。”

等许如墨猛地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时，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异常。她猛地转头，直直盯着白幕看。两秒后白幕给出了反应。

※看我干什么？你不是要查资料吗？

许如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像个木头人一样愣愣地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笔记。她的目光扫过写着“蜉眠”的那行字，注意到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是洛星茗给她发的信息，问她大概多久回寝室。

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19：24”突然点燃了许如墨的灵感。

不对，肯定有哪里怪怪的。刚才又遇到那种现象的时候她最开始是有意识的，等她“醒过来”时就是现在，按照手机显示的时间来看这中间并没有过去太长时间。仔细想想，似乎上午敬神日的时候也是这样。

除此之外的共同点，就是现象刚发生的时候白幕都不在。

许如墨一时间都太敢确定她到底在想什么，却还是七手八脚收拾好东西，办完借阅手续就往寝室走。

※等等，这么早就回去了？为什么？

许如墨没有理会白幕，只是三步并两步地赶路。她有一个猜想，但是只靠她是无法验证准确性的。

※你发什么疯？九点半还没到呢你怎么就回去了？

直到这行字出现在许如墨面前，她终于停住了脚步。许如墨做了个深呼吸：“为什么非得是九点半？”

※什么意思？

“查资料是我突发奇想查的，在图书馆待到多久应该也是我乐意待多久就待多久，为什么你那么想要我在图书馆多待？甚至要精确时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向来嘴毒的白幕这次却只是静静地飘在许如墨面前。而许如墨也没有多说什么，抱着那一摞书继续往寝室走。

她的直觉告诉她，白幕和那种奇怪的现象有关。但目前一是不太确定那种奇怪的现象具体有什么影响，二是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白幕真的和它有关。就算真有关系她也暂时不好确定白幕的好坏。

许如墨第一想法是问问魔法相关学科的老师。但之前白幕存在的事就没有老师相信她，这次还扯到了一个更奇怪的现象，老师恐怕只会更难相信。

※等等等等，我可以告诉你！

许如墨停下脚步：“说。”

※你不信神，所以我说的你恐怕也很难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把时间理解成一根不停被剪掉的绳子，你在不同时间做的事就是这根绳子上不同的点，而我知道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的点。

“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这根绳子在我手里。

洛星茗呆呆地眨眨眼，看看手里的晾衣杆，又看看四周。

她显然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没有任何征兆，大片的黑白灰从地平线朝她涌了过来，瞬间就涨到了她脚下紧紧地“缠”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等等，是不是和许如墨白天说的有点像？！

洛星茗的“时娅希”三个字还没喊出口，阳台门已经“咣”一声被时娅希推开了。她看到洛星茗这幅样子就知道她们都看见了许如墨口中的“黑白灰”。

时娅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样，我给教魔法理论的老师发个消息，你问问洛星茗什么时候回来。”

“啊？啊好！”

求索神在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