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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顾雨

花期1

傅珵云跟着林清远走进林家老宅时,鞋底蹭过玄关的青石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极了三年前某个深夜,林清涵轻手轻脚进门时的动静——那时这人总爱加班到很晚,怕吵醒浅眠的他,连脚步都要放轻几分。客厅里暖黄色的吊灯还亮着,光线落在深棕色的实木沙发上,晕开一层柔和的光晕,茶几上放着半杯凉透的龙井,杯沿还留着浅浅的唇印,墙角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指针走过的每一秒,都在无声地提醒他:这里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少了林清涵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身影,那人总爱把腿搭在茶几边缘,看到有趣的社会新闻,还会凑过来念给他听,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笑意;空气里也没了那股熟悉的檀香,从前林清涵总爱在书房点一支线香,说能让人静下心来,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冷意,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

他站在玄关,指尖还残留着墓园雨水的凉意,那股湿冷像是生了根,可比起心里的沉,这点冷又算得了什么。沉甸甸的思念压在心头,像一块浸了水的棉絮,堵得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林清远看着他湿透的衬衫紧贴在身上,发梢还在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忍不住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接过他搭在臂弯的外套——那是件黑色风衣,还是林清涵以前送他的生日礼物,如今布料冰凉,却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珵云哥,你先去洗澡吧,我把你以前的纯棉睡衣找出来了,放在浴室门口的架子上,你穿惯了的那款。”

傅珵云张了张口,喉结滚动了一下,原本想说“不用麻烦”,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声的沉默。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眼眶通红,衬衫下摆还沾着墓园的泥土,可他更怕的是,穿上那件熟悉的纯棉睡衣,会想起更多和林清涵有关的事。从前每次洗完澡,林清涵总会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笑着说“珵云穿这件睡衣像只温顺的猫”,如今再穿,只会让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着,疼得他呼吸都发紧。他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朝着楼梯走去,脚步有些虚浮,每一步踩在木质地板上,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看着傅珵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林清远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拿出手机拨通了君成的电话,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刚才在墓园,傅珵云跪在雨里说“活不下去了”的样子,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拔不出来。听筒里很快传来君成焦急的声音,背景里还能听到医院走廊的嘈杂声:“远远,你找到珵云哥了吗?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君成哥,你别担心,我找到珵云哥了,我们已经到家了。”林清远的声音比刚才放松了一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上的纹路——那是顾阳去年送他的,上面印着一只歪歪扭扭的橘猫,边缘已经被磨得有些发白,“他就是淋了点雨,情绪不太好,我让他先去洗澡了,等会儿我煮碗姜汤让他暖暖身子,你放心吧。”

电话那头的君成明显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还有如释重负的沙哑:“那就好,那就好,你多看着点他,别让他一个人待太久,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医院这边我盯着呢,芸熙这里已经差不多了,你不用操心。”

“嗯,我知道了,君成哥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记得按时吃饭。”林清远说完,又叮嘱了几句“别太累”,才挂了电话。他刚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突然有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掌心带着淡淡的橘子汽水味——那是顾阳上周非要拉着他买的护手霜,当时还说“小远也用一点,这样我们就有一样的味道了”。紧接着,一个刻意掐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几分调皮:“猜猜我是谁?提示一下,我是你最最最亲近的人哦!”

林清远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好啊顾阳,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蒙我的眼睛了,是不是最近没人管你,皮又痒了?要不要我帮你松松筋骨?”

身后的人明显愣了一下,掐着的声音更尖了些,还故意捏着鼻子,试图装出不一样的音色:“我不是顾阳!我是顾雨!你认错人啦!顾阳才没我这么聪明呢!他上次还把盐当成糖撒进汤里,笨死了!”

林清远笑着抬手,轻轻拍掉捂在眼睛上的手,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男生。顾阳穿着一件亮黄色的卫衣,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正睁着眼看着他,一副“你怎么猜出来”的委屈模样,嘴角还微微噘着,像只没讨到糖的小狗。“别闹了,我有正事跟你说,刚才在墓园的事,我得跟你聊聊。”

顾阳从沙发后面绕过来,一屁股坐在林清远旁边,沙发被他压得陷下去一块。他还故意晃了晃腿,脚尖蹭着地毯上的花纹,得意地扬起下巴,眼里满是期待:“怎么样,我刚才那个出场方式是不是特别帅?比上次在游乐园躲在树后面吓你的时候,是不是更有创意?我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神秘人’的点子,是不是超厉害?”

林清远还没来得及回答,顾阳就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手舞足蹈的,连比划带说:“我就知道,我的魅力肯定只增不减!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我还特意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你看,是不是看起来特别精神,特别帅气?比隔壁班那个总爱耍酷的男生好看多了!”他说着,还凑到林清远面前,把头发拨得整整齐齐,等着被夸。

林清远看着顾阳一脸“快夸我”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神色,吐出两个字:“神经。”

顾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委屈地噘着嘴,眼眶瞬间就红了,伸手拉了拉林清远的袖子,声音软得像棉花糖:“远远,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会伤心的,我的小心脏都要碎了,你得给我买草莓蛋糕哄我才行。”

林清远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顾阳的头,指尖碰到柔软的头发时,语气严肃了些:“说了有正事跟你说,再打断我,就把你丢到太平洋去喂鲨鱼,让你跟海龟作伴,一辈子都回不来。”

顾阳立刻捂住嘴,用力点头,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开口就真的被丢去太平洋。

林清远垂眸,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的玻璃面,发出“嗒嗒”的声响,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顾阳,你知道今天我在墓园的时候,听见珵云哥说了什么吗?他站在我哥的墓碑前,淋着雨,浑身都湿透了,说……”

顾阳捂着嘴,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好奇,却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示意林清远继续说,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着。

“珵云哥说,他活不下去了,他想去死。”林清远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的颤抖更明显了,“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好起来?我真的很怕,怕他真的做傻事。我哥走的时候,还特意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照顾珵云哥,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难过。”

顾阳看着林清远低落的样子,眼眶也跟着红了。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林清远的头,像平时林清远安慰他一样,动作轻轻的,带着几分笨拙的温柔:“小远别难过,会有办法的。珵云哥那么好,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可以带他去好玩的地方,让他开心起来。”

林清远瞬间炸毛,一把拍掉顾阳的手,瞪着他,语气里带着点急:“让你给我出主意,你摸我头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让你说话你就说,捂着嘴干什么,难道还怕把你脑子里的水吐出来吗?再不说,就把你丢去北冰洋,让你跟北极熊作伴,比太平洋还冷十倍!”

顾阳彻底崩溃了,委屈地皱着眉,眼眶里的泪水都快掉下来了,心里哀嚎:说要被丢去太平洋,不说要被丢去北冰洋,到底要我怎么做啊!他松开捂嘴的手,声音小小的,带着点不确定:“我觉得……你可以跟珵云哥一起出去玩玩啊,比如去海边看日出,或者去爬山,呼吸点新鲜空气,散散心。以前我考试没考好,不开心的时候,小远带我去公园放风筝,我就好多了。珵云哥说不定也会喜欢的。”说完,他还偷偷看了林清远一眼,生怕自己说的不对,又要被丢去冰天雪地。

林清远转了转眼珠,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突然找到了方向一样。他拍了拍顾阳的肩膀,力道比刚才重了些,一脸肯定地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就这样定了!顾阳,没想到你用处还挺多的嘛,没白让你吃那么多草莓蛋糕。”

顾阳看着林清远赞许的眼神,心里的委屈瞬间少了一半,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声音里带着点期待:“那……是不是不用把我丢去太平洋了?也不用去北冰洋了?”

林清远的眸光瞬间暗了下来,抬起手,作势要打他的头,语气里带着点威胁:“怎么,刚夸你两句就飘了?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了?”

顾阳立刻缩了缩脖子,双手抱头,连连求饶:“错了错了!我不该问的!远远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林清远放下手,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行了,别装了,对了,珵云哥呢?洗了这么久,该洗完了吧?”

“在浴室呢,刚才我还听见水声了,怎么了?”顾阳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起傅珵云,难道是担心傅珵云还在难过?

“你让他一个人去浴室了?”顾阳突然提高了音量,一脸紧张地站起来,手都开始抖了,“浴室里那么多危险!地面滑,万一他滑倒了怎么办?而且浴室里就他一个人,万一他还想不开怎么办?不行,我得去看看,不能让珵云哥出事!”

林清远看着顾阳紧张的样子,强忍着笑意,故意皱起眉,假装也很紧张:“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浴室里那么滑,珵云哥又刚淋过雨,万一真出点事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好!”

顾阳自告奋勇地拍了拍胸脯,一脸坚定:“我去看看!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珵云哥出事的!我会保护好珵云哥的!”说完,他就朝着楼梯跑去,还不忘回头给林清远比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手势,眼神里满是“快夸我”的期待。

林清远坐在沙发上,看着顾阳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肩膀都在发抖。他心里想着:这个傻子,还真信了,明明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上次洗澡还差点滑倒,现在还想着保护别人。顾阳跑到浴室门口,还特意回头给林清远竖起了大拇指,一脸“我很厉害”的表情。林清远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这傻子,等会儿有你好受的,珵云哥要是生气了,有你哭的。

顾阳站在浴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拍门,声音还挺大,震得门板都在响:“珵云哥!你没事吧?珵云哥!你快说话啊!你要是听见了就应一声!别吓我啊!”

林清远在楼下听见顾阳的声音,忍不住扶额,内心一阵感叹:完蛋,这纯纯是个傻子啊!拍这么重的门,别没担心到珵云哥,先把珵云哥吓一跳。

浴室里的傅珵云刚穿好浴袍,正系着腰带,腰间的带子还没系紧,就听见门外传来顾阳的声音,又急又响,像在拆门一样。他手顿了顿,皱了皱眉,没打算理他——他知道顾阳是好意,可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把墓园带来的冷意慢慢捂热。

顾阳见里面没动静,拍门拍得更重了,声音也更急了,带着点哭腔:“珵云哥!你别不说话啊!你是不是出事了?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冲进去了!我真的冲进去了!”

傅珵云蹙着眉,心里疑惑:这小子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洗澡还要闯进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再不理会,顾阳说不定真的会撞门,只能伸手去开门,手指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门外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顾阳好像在往后退,像是在蓄力。

顾阳见里面还是没反应,咬了咬牙,往后退了三步,然后猛地往前冲,准备用身体撞开门,心里还想着:珵云哥,我来救你了!你别怕!林清远在楼下听见脚步声,忍不住闭上眼,双手合十,心想:完了完了完了,这下要出大事了,珵云哥肯定要生气了。

正巧,傅珵云打开了浴室门,顾阳没刹住车,“咚”的一声撞进了傅珵云怀里,额头还撞到了傅珵云的下巴,疼得他“嘶”了一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傅珵云被撞得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了顾阳的肩膀,才没让两人一起摔倒,鼻尖瞬间闻到了顾阳身上的橘子汽水味,混合着自己身上的薄荷沐浴露香味,有些奇怪,却不讨厌。

林清远听见“咚”的一声,赶紧跑过去,正好看见顾阳埋在傅珵云怀里的场景——傅珵云皱着眉,一脸嫌弃,而顾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懵了,额头红红的,像只被撞傻的小兽。林清远内心震惊:我靠,我听见了什么?这傻子还真撞进去了!他赶紧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把傅珵云惹生气。

傅珵云嫌弃地推开顾阳,冷眼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还有点哭笑不得:“咱俩撞号了兄弟,别搞这些有的没的,我好好的,没出事。”

林清远在楼梯口听得清清楚楚,瞬间愣住了:我靠,珵云哥这是什么意思?撞号?他赶紧低下头,肩膀抖个不停,憋笑憋得脸都红了,生怕傅珵云发现。

顾阳反应过来自己撞进了傅珵云怀里,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从脸颊红到耳根,连耳朵尖都是红的。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皇……皇上您继续沐浴,臣……臣告退!”说完,还想往后退,结果没注意脚下,差点摔倒,幸好傅珵云伸手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摔个屁股蹲。

傅珵云皱着眉,眼神依旧很冷,却没刚才那么严肃了:“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洗个澡,还能出什么事?你这么急着撞门,是想帮我搓背还是怎么着?”

顾阳不敢看傅珵云的眼睛,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尴尬地挠着后脖颈,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我就是担心你嘛,怕你在浴室里滑倒,也怕你……也怕你还在想清涵哥的事,心里难受。”

傅珵云看着他这副模样,竟无语地笑了一声——那是他今天第一次笑,虽然很淡,却像冰雪初融一样,少了几分冷意,眼底也多了一丝暖意。他抬起右手,顾阳以为他要打自己,赶紧闭上了眼,身体还下意识地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刺猬,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傅珵云勾了勾唇,用食指的关节轻轻敲了一下顾阳的脑门,力度轻得像碰了下棉花,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蠢驴。”

话音落,他便从顾阳旁边侧过身,浴袍的衣摆在空气中扫过一道浅淡的弧线,朝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走廊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将身影拉得修长,连带着方才的冷意都淡了些,只留下顾阳一个人在原地愣着,指尖还残留着被敲过的轻麻感。

顾阳摸了摸被敲的脑门,委屈地瘪了瘪嘴,眼眶还带着点泛红的余温——刚才撞门的疼还没散,又被调侃,心里的小委屈像泡发的海绵,胀得满满当当。

他转身慢吞吞走到客厅门口,就看见林清远坐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双手撑着膝盖,肩膀抖得像被风吹动的树叶,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顺着眼角往下滑。

“阳阳,我以前还在想,你是真的傻还是装的,”林清远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笑意,“我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傻,傻得跟楼下卖的棉花糖似的,一戳就软。”

顾阳欲哭无泪,拖着脚步走到沙发旁坐下,屁股刚碰到坐垫,就委屈地嘟囔:“我怎么知道珵云哥正好开门啊,我还以为他在里面出事了呢,万一他滑倒了怎么办?”他越说越觉得委屈,声音都带了点鼻音,“我这不是担心他嘛。”

林清远笑够了,伸手揉了揉顾阳的头发,指腹蹭过柔软的发丝,语气里的调侃淡了些,多了点无奈:“行了,别委屈了,知道你是好意。下次别这么冲动,不然迟早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顾阳噘着嘴,没说话,心里却还在替自己辩解——他就是怕傅珵云出事。

就在这时,林清远突然想起了什么,故意板起脸,眼神瞬间变得严肃,看着顾阳:“对了,刚才你还捏着嗓子说自己是顾雨,怎么,现在不装了?刚才不是挺能的吗?”

顾阳脸色一僵,赶紧摆了摆手,身体往林清远身边凑了凑,一脸讨好的模样:“我是顾阳,我是顾阳!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就是想跟你闹着玩,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清远看着他慌张得像只受惊小兔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假意要摸他的头,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收回手,抱胸靠在沙发上,挑眉看着他:“你刚才不是挺能装的吗?还说顾阳笨,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顾阳赶紧捂住耳朵,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脸求饶:“不是了,不是了,再也不是了!我再也不骗你了,也不说自己是顾雨了,你别逗我了行不行?”

林清远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语气软了下来:“你啊,就是个傻子,被我逗到了还不知道,一点都不经逗。”

顾阳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往林清远身上靠了靠,胳膊还紧紧挽住他的胳膊,像只黏人的小猫:“最喜欢小远了,小远最好了,知道不逗我了。”

林清远嫌弃地皱了皱眉,伸手想推开他,却没怎么用力:“肉麻死了,走开,你给我移开点,别靠这么近,热死了。”

顾阳不仅没走开,反而靠得更近了,林清远往旁边挪一点,他就跟着往旁边挪一点,像个甩不掉的跟屁虫。林清远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挨着你嘛,”顾阳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无辜,“这样暖和,而且跟小远待在一起,我开心。”

林清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吐出两个字:“神经。”可身体却没再推开他,任由顾阳挽着自己的胳膊。客厅里的暖黄色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地板上;老式挂钟依旧“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清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温馨,连刚才在墓园的紧张和担忧,都被这细碎的暖意慢慢冲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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