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阿竹背着装着《青筠要术》的竹篓，亦步亦趋地跟在玄渊身后。
他这几日刚引气入体，对修仙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师父，您昨天说修仙有境界之分，那到底有多少境界呀？是不是像镇上说书先生讲的那样，有飞天遁地的仙人？”
玄渊脚步未停，暗紫色的袍角在晨光中轻摆：“修仙境界是灵力积累与神魂蜕变的标志，而非单纯的‘飞天遁地’。”
他侧过脸，目光落在阿竹好奇的脸上：“你如今刚入凝气期，对修仙界的境界体系确实该有所了解，也好有个修行的方向。”
两人在溪边一块青石上坐下，玄渊指尖蘸着溪水，在石面上缓缓划出字迹：“修仙之路漫长，从基础到巅峰需经层层蜕变，共十七个主要境界。”
“你现在就在这个阶段，”玄渊的指尖点过“凝气”二字，溪水凝成的字迹泛着微光，“通过吐纳吸收天地元气转化为灵力，共分十五层，你如今刚引气入体，算是凝气一层。此阶段能强身健体、用些基础符箓，寿元与常人无异，需静心打磨，不可急于求成。”
“凝气圆满后，将灵力在丹田凝聚成丹基，便是筑基期。”他在石上画了个小小的圆：“此阶段将肉体改造为更适合修炼的体质，稳固体内元气流动，可御使法器短途飞行，寿元增至两百载，才算真正踏入修仙门墙。”
阿竹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那筑基之后呢？是不是就能像师父一样御风而行？”
玄渊颔首，继续在石上书写：
“筑基稳固后，丹基化为实体金丹，便是结丹期。”他指尖划过金丹二字：“此时将灵力凝聚为实体再转化为液态结成金丹，可凌空飞行，神魂增强，能神识外放探查周遭，寿元五百年。你之前见我用流云纹御敌、玉佩镇邪，便需结丹期修为才能做到。”
“金丹碎裂，孕育出与自身一致的‘元婴’，便是元婴期。”玄渊的声音沉了几分：“体内金丹破裂孕育元婴，拥有超脱轮回的可能，灵力化为液态灵元，寿元大增至千年，即便肉身被毁，元婴亦可夺舍重生，是修仙路上的重要分水岭。”
阿竹瞪大了眼睛：“肉身没了还能重生？这也太厉害了！”
“元婴与道结合形成元神，便是化神期。”玄渊蘸了些溪水，字迹愈发清晰：“道与元婴结合形成元神，达到元神不灭则灵魂不灭的境界，能施展简单的法则神通，比如操控风雨、短距瞬移，寿元两千载，神识可探千里。”
“化神期意境实体化，灵力转变为仙力，便是婴变期。”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灵力转变为仙力，肉身转化为仙躯，元神与仙躯融合，达到地仙层次，寿元五千载，能脱离凡俗束缚，在险地秘境中自如穿行，举手投足皆有神通。”
“体内仙力达到圆满并转变成更高品质的能量，便是问鼎期。”玄渊的指尖在石上画出一个圈：“初步运用对‘道’的理解，寿元万载，抬手可移山填海，是修仙界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问鼎之后，利用体内生成的元气重新塑造元神，是阴虚期；阴虚之后侧重肉身能量转化，以元力取代仙气，是阳实期。”他抹去石上的水渍，字迹随溪水消散：“再往后，还有窥涅、净涅、碎涅、空涅、空灵、空玄、空劫等境界，一步步触摸天地规则、掌握规则甚至创造神通，最终渡过九劫，方可触及踏天之境。凡界修仙之路漫长，你如今只需先走好眼前的路。”
阿竹愣了半天，才喃喃道：“从凝气到踏天，要走这么远啊……那师父您现在在哪个境界？”
玄渊站起身，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境界只是标尺，修行更重心性。”他未明说，却抬手轻轻一挥，溪水上顿时浮现出一道淡紫色的灵力屏障，将飘落的枯叶尽数挡在外面：“你如今只需安心打好凝气基础，待筑基后，我再传你御器之法。”
阿竹看着那道灵力屏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能凝聚一丝灵气的指尖，突然握紧了拳头：“师父，我一定会好好修行，将来也要像您一样厉害！”
玄渊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转身继续西行：“走吧，前面山谷有灵草，正好教你辨识。”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叶上时，阿竹已按照《青筠要术》的口诀开始吐纳。
他盘膝坐在青石上，青灰色的短袍沾了些草屑，眉头却紧紧皱着，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心不静，气便乱。”玄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负手站在晨光里，暗紫色长袍上的流云纹仿佛也染上了暖意，“闭眼，摒除杂念，感受天地元气的流动，而非强行拉扯。”
阿竹连忙闭上眼，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师父，我怎么总觉得元气像抓不住的烟？明明能感觉到它在身边飘，就是引不到丹田里……”
玄渊走到他面前，指尖凝聚起一缕极淡的灵气，轻轻点在他的眉心：“跟着我的灵力走。凝气期修行本就是积累元气的过程，十五层需逐层突破，急不得。”
那缕灵气温和地渗入阿竹体内，像一条细小的溪流，顺着经脉缓缓流向丹田。阿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意念引导着，眼看就要抵达丹田，却因太过紧张，灵力“噗”地一声散了。
“唉……”阿竹懊恼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又失败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凝气十五层大圆满呀？”
“凝气期本就是打基础的阶段，需日复一日的打磨。”玄渊收回手，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角，“我初学吐纳时，用了一个月才引气入体，你只用了十日，已是不错，凝气十四层为假圆满，十五层为大圆满，需一步步积累，方能筑基顺利。”
阿竹眼睛一亮：“真的？师父您也花了这么久？”
“修行从无捷径。”玄渊转身走向溪边：“去采集些晨露回来，用灵露调和符墨，对你绘制护身符有帮助，这也是凝气期修士熟悉灵力运用的基础功课。”
阿竹立刻起身跑去溪边，用竹筒小心翼翼地收集草叶上的露水。他如今虽只是凝气一层，五感却已比常人敏锐许多，能隐约闻到灵草散发的淡淡清香，甚至能看到露珠里滚动的细小灵气光点。
“师父你看！这露水里面有光！”阿竹举着竹筒跑回来，兴奋地展示。
玄渊颔首：“晨露吸纳了一夜的月华灵气，最是纯净，你每日用它擦拭竹笔，能更快熟悉灵力与器物的共鸣，对凝气期积累灵力感知大有裨益。”他顿了顿，补充道：“今日的修行任务，绘制三张完整的护身符，符成需有灵光闪烁才算合格。这是凝气期修士最基础的法术运用，需熟练掌握。”
阿竹抱着竹筒用力点头，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取出竹笔和符纸。他先按照《青筠要术》上的注解，用灵力将晨露与朱砂调和成符墨，再深吸一口气，凝神聚气，笔尖悬在符纸上。
第一次落笔太急，符墨歪歪扭扭，刚画到一半就灵气溃散；第二次太过紧张，指尖灵力不稳，符纸直接燃了个小洞；直到第三次，他想起玄渊说的“心不静则气乱”，慢慢平复呼吸，让指尖的灵力随着心念缓缓流淌，一笔一划地勾勒符纹。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符纸上终于泛起一丝微弱的金光，虽然转瞬即逝，却让阿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师父！成了！我画出带灵光的符了！凝气期的法术，我也能做到了！”
玄渊走过来，拿起符纸细看。符纹虽仍显稚嫩，灵力却已能勉强成环，算是合格的凝气期护身符。
“尚可。”他语气依旧平淡，却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灵竹哨子：“这是用雾灵山的百年灵竹制成，遇险时注入灵力吹响，能震慑低阶妖兽。凝气期修士实力尚弱，需学会借助法器自保。”
阿竹接过哨子，哨身上刻着和他衣袍一样的竹叶纹，放在手心暖暖的。
“谢谢师父！”他将哨子贴身收好，又低头看向剩下的符纸：“我再画两张，争取让灵光更亮些！等我到了凝气十五层，是不是就能试试冲击筑基期了？”
玄渊看着他眼中的憧憬，微微颔首：“待你凝气圆满，稳固境界，便可准备筑基丹，冲击筑基期，但眼下，先做好每日的修行。”
接下来的日子，阿竹每日除了吐纳练气冲击凝气境界，便是练习绘制符箓、辨识灵草。玄渊从不催促，只在他遇到瓶颈时稍加点拨：“引气时意守丹田而非指尖，这是凝气期积累灵力的关键”“绘制符纹需一气呵成，这是熟悉灵力操控的基础”“灵草需看叶纹、闻气息，将来筑基后辨识灵草更为重要”。
这日傍晚，两人在山坳休息时，突然有几只低阶的风狼被灵草的气息吸引而来。阿竹虽有些紧张，却立刻按照玄渊教的方法，取出护身符注入灵力掷出。金光闪过，风狼果然被震慑，却并未退走，反而龇牙咧嘴地低吼。
“用灵竹哨。”玄渊站在一旁，并未出手，“这正是检验你凝气期灵力运用的机会。”
阿竹立刻吹响哨子，灵力注入的瞬间，哨声带着清越的灵压扩散开来。
风狼们顿时躁动不安，夹着尾巴逃进了树林。
“我做到了！”阿竹转身看向玄渊，眼睛亮晶晶的：“凝气期的法术和法器，真的能保护自己！”
玄渊望着他兴奋的模样，眸色微暖：“凝气期是修仙的基石，每一步都需扎实，待你能连续画出十张灵光稳定的护身符，凝气三层便可稳固，之后便可开始学习更复杂的吐纳法门，向更高境界迈进。”
阿竹用力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竹笔。凝气、筑基、结丹……那漫长的修仙之路在他眼前缓缓展开，而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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