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山风带着凉意掠过树梢，玄渊在营地周围布下简易的防御法阵，淡紫色的灵力光晕在草木间流转，将夜色隔绝在外。
阿竹捧着《青筠要术》坐在篝火旁，借着跳动的火光一字一句研读，时不时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玄渊。
玄渊正用指尖梳理垂落的墨色长发，月光洒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将深邃的眉眼衬得愈发神秘。
察觉到阿竹的目光，他放下手，指尖轻叩地面：“有惑便问，凝气期最忌心有杂念。”
“师父，”阿竹连忙翻过书页，指着其中一段注解：“书上说‘凝气七层可御初阶法器，可我现在连灵竹哨都要耗尽大半灵力才能催动，是不是我太笨了？”他说着捏紧了书页，指尖微微发白。
玄渊指尖在篝火上方轻转，一缕灵气卷起火星在空中凝成小小的光团：“凝气七层前，灵力如涓涓细流，能驱动法器已是不易，你前日吹动灵竹哨退敌，已是将灵力运用到了极致。”
他屈指轻弹，光团飘到阿竹面前，“试着用灵力托住它，这是练习灵力精细操控的法子，对突破凝气三层大有裨益。”
阿竹立刻集中精神，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引导灵力。
光团在他掌心摇摇晃晃，几次险些坠落在地，玄渊始终沉默旁观，直到他额角渗出细汗，才淡淡开口：“灵力如丝线，需用意念牵引而非蛮力拉扯，就像你绘制符箓时那样，让气息与灵力同频。”
阿竹深吸一口气，想起画符时灵力随心念流淌的感觉，慢慢放松手腕。这一次，光团终于稳定地悬浮在掌心，发出柔和的光晕。
他刚想抬头邀功，却见玄渊已站起身，暗紫色长袍在夜风中轻扬，周身灵力波动骤然变得锐利。
“凝神戒备。”玄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目光投向密林深处：“有高阶妖兽靠近，法阵只能拖延片刻。”
阿竹心头一紧，立刻握紧灵竹哨，指尖下意识凝聚灵力。
他虽只是凝气一层，却能感受到那股从黑暗中传来的压迫感，比白日的风狼凶猛百倍。
“这是墨麟豹，筑基期修士亦需谨慎应对。”玄渊抬手召回悬浮的光团，淡紫色灵力在他掌心凝成一柄细长的灵剑：“看好了，这是结丹期修士御使法器的基础法门，你如今只需记住灵力与法器共鸣的波动。”
话音未落，一头通体漆黑的豹子从林中跃出，利爪带着腥风扑向法阵。
玄渊身形未动，灵剑已化作流光迎上，紫黑两色光芒碰撞的瞬间，山风骤然掀起，阿竹被气浪掀得后退半步，却死死盯着玄渊的动作——他指尖轻捻法诀，灵剑在空中划出残影，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精准的灵力爆发，明明是凌厉的御敌之术，却如流云般舒展，暗紫色长袍的衣摆随动作扬起，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不过数息，墨麟豹哀鸣一声倒地，玄渊抬手召回灵剑，灵力散去的瞬间，长剑化作光点融入他袖中。
他转身看向目瞪口呆的阿竹，墨色长发上沾了几片落叶，却丝毫不减冷峻气场：“记住刚才灵力爆发的节奏，结丹期修士御器，重在‘意动则器行’，而非蛮力驱动。”
阿竹用力点头，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师父，您的剑法好厉害！结丹期的力量原来是这样的吗？”
“结丹期的灵力凝练度远胜筑基，但若心境不稳，再好的法器也无用。”
玄渊走到他面前，指尖轻轻拂过他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难得柔和：“你今日能稳住灵力托住光团，已是进步，明日起，每日增加半个时辰的灵力控练习，用灵力搬运溪中石子，从一颗到十颗，待能自如操控，凝气三层便水到渠成。”
阿竹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突然鼓起勇气问：“师父，您当初练这些的时候，也会觉得难吗？”
玄渊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远处云雾翻涌的山峦：“曾有一次冲击结丹期时，心魔滋生，金丹险些碎裂。”他顿了顿，语气恢复平淡：“修仙路上从无坦途，凝气期打磨心性，筑基期淬炼体魄，结丹期考验神魂，每一步都需战战兢兢，方能走得长远。”
篝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竹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灵力余温，突然觉得那本厚重的《青筠要术》不再晦涩，凝气、筑基、结丹……那些遥远的境界似乎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抬头时，玄渊已重新坐下梳理长发，月光透过树梢落在他暗紫色的衣袍上，流云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神秘又威严，却让人心安。
“师父，我明天就去练灵力搬石子！”阿竹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等我到了凝气十五层，一定能稳稳当当筑基！”
玄渊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快得如同错觉。
他抬手将一枚散发着清冽气息的玉佩放在阿竹手边：“此乃清心玉，含在口中吐纳，可助你静心凝神，加速灵力积累。”
阿竹捧着温润的玉佩，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掌心蔓延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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