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今自觉与许三多把话说开,能让他心宽不少,减轻不少压力。害怕和紧张的问题,需要时间慢慢解决,晕车却是迫在眉睫,他想到了单杠大回环,如果还是不见好转,就只能试试看。
许是许三多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总会被来那么两下,伍六一的“狠人土招”就失效了。史今又试过冷不丁的吓唬,挠痒痒,吃酸梅,都没能再让许三多摒弃生理的不适。
伍六一动了无数次抱着许三多啃上两口的蠢蠢欲动的尝试的念头,再无数次地压了下去。
那次的优秀表现成了昙花一现,事情又回到原点。许三多怏怏不乐,在高城的明嘲暗讽和深邃锋锐的眼神里,沉默着按下难忍的惶惑与心痛。
史今把他带到乌黑锃亮的单杠下,姿态散漫轻松,“腹部绕杠,在上边晕一次就不会再晕了。”其实他也不确定。许三多是心理问题,但总得试试,给他正向的暗示。
他上去悠了几个,看得许三多惊叹不已,史今笑着捏捏他的脸,“我不算厉害,之前伍六一跟人置气,悠了二百多个。”
许三多眼神里充满崇拜。伍六一鲜少被他这样看着,受不住似的撇开视线。
“班副为什么置气啊?”
“咱班流动红旗没了,七班有个兵说风凉话,那他能忍?当时就要跟人比划比划,谁能打过他啊,就比了这个,那兵都晕得找不着北了,他还犯倔多悠了一百多个。”
许三多心想,这像班副干的事。
“哎那次之后你就再也不晕车了对吧,班副?”史今给伍六一使个眼色。
“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晕车。”伍六一习惯性炫耀了一句,他只顾瞟着许三多赞叹的神情,根本没领会史今的意图。话一出口就暗道不好。
史今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被排长叫走时扔下一句,“带他好好练练。”
伍六一觑着许三多淡下来的神色,小心问道:“生气啦?”
“没有啊?”许三多莫名。他只是没有多余的力气笑了。在班长面前还能装一装。
伍六一也想到这层,长吁了一口长气。
许三多跳起来抓住单杠,但手臂力量不够上不去,他没练过这个。伍六一从后面掐着他的腰往上举,许三多一哆嗦手一松,落在他怀里。
“班副,这个…我自己来吧。”
“你体能相当不错,多练练就好,先撑住杠子再说。”伍六一不听,弯下腰抱住他的腿给人又托了上去。
“哎呀呀,真是没眼看啊,”白铁军靠着窗户刷鞋,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发出谴责的惊呼,“伍班副和许三多这是在搞什么普雷,简直是有伤风化,伤风败俗。”
没休息的人听了都往外看去,看后一致认为白铁军没有在比喻,而是说的事实。
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有人练腹部绕杠是被抱着上去的,而且环不过去一掉下来就被接在怀里,然后再抱着上去,再摔进怀里,循环往复。掐腰,搂腿,托屁股,许三多几乎被伍六一摸了个遍。
三班的人都挤在窗边,默默看了半天。甘小宁喃喃道:“我好像在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怎么还给我整害羞了呢。这练的是正经的腹部绕吗?”
“害羞也没耽误你看了十分钟。”
“腹部绕肯定是正经的腹部绕,人正不正经不好说。”
“我都怀疑伍班副是不是被夺舍了,这也太小心太黏糊了。看看他都是怎么对我们的。”
“他平时就这么训许三多?那也忒可怕咧。”
“这哪是训练啊这是,分明是骚扰好吧!”
“我觉得吧,像调情。五班副单方面的。”
“那不就是骚扰吗?”
“我要是练成这样,他早把我踹飞了。”
“我宁可他踹我,也不想被他这么搂腰摸屁股的。”
众人一听,想象那个画面,顿时一阵恶寒,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然后继续津津有味地欣赏下边搂搂抱抱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