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肋

转身时，海风送来她低哑的声音："下次不会让你看到破绽。"声音很轻，却像剑一样锋利。

我甩落剑上沾着的冰碴，金属擂台映出我们交错的倒影。

某个赛区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惊飞了落在顶棚的海鸟，白色翅膀拍打的声音盖过了医疗担架滚轮的响动。

七杀剑归鞘时发出满足的轻吟，我能感觉到它还在为刚才的战斗兴奋。

走出赛场时，阳光正好照在看台的金属栏杆上，反射的光斑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抬手遮挡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医疗魂师的惊呼。

"伤口又裂开了！"然后是徐笠智焦急的喊声，还有食盒打翻的声响。

但我没有回头，霜华剑的剑穗在风中轻轻摆动，像在诉说未尽的故事。

……最终我还是不安心，绕过了舞长空和唐舞麟他们，去了医疗室。

天海联盟的医疗室永远浸着消毒水与海腥味混合的气息。

我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霜华剑的剑鞘抵着瓷砖地面。

从赛场到这里要穿过三条金属通道，她的血滴了一路。

在反光的合金地板上格外刺眼——星神剑脱手时，剑气反噬划开了她的虎口，而最后一记霜痕的余波冻伤了她的肺。

医疗魂师第三次出来换水时，金属盆里的血色已经淡了许多。

“骨头没事。”年长的治疗系魂师摘下手套，“但寒气入脉，三天内不能用右手使剑。”

门没关严，我看见她坐在病床上给什么人发通讯，左手按屏幕的样子很笨拙。

小胖子提着保温桶冲进走廊时带起一阵风，食盒盖子啪嗒啪嗒响。

“星澜姐！”他撞开门，“龙须面还热...…”

声音戛然而止。少年瞪着我，身上还带着观众席的爆米花甜味。

我认识这眼神——那日唐舞麟与叶星澜较劲时他也是这样。

“徐笠智。”她摇头，“门口等我。”

门又关上了。寂静中能听见治疗仪器的滴答声，像某种倒计时。

她终于抬头看我，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腕的绷带。

“裁判没说要点到为止。”我松开抱着的双臂，剑鞘在墙上磕出轻响。

“我知道，你很强。”她居然在笑，嘴角扯动时牵动了颈侧的淤青，“下次我会开星神附体再接你的霜痕。 ”

窗外的海鸥突然惊飞。

某个赛区爆发出欢呼，声浪撞在防弹玻璃上变成沉闷的震动。我转身时瞥见床头柜上的参赛证，血渍模糊了“史莱克学院”的烫金字样。

“喂。”她突然喊住我，“你右肋的伤...…”

我甩上门。

走廊里徐笠智正用魂力加热食盒，蒸汽模糊了他的圆脸。

擦肩而过时保温桶盖子突然弹开，龙须面的香气混着他小声的嘟囔：“…...疯子。”

七杀剑在鞘中微微发烫。我摸了下右肋——确实有道伤口，是星神剑网最后一式留下的。不深，但够疼。

海平线上积雨云正在聚集。明天，我还打吗？

舞长空还在原地等我，他向前一步，脸色忽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