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赤红如熔岩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带着审视、探究,还有一丝......纯粹的好奇?如同在打量一件新得的、却看不透材质的器物。
我不得不睁开眼。视线对上那双赤红的瞳孔,仿佛直视着两轮微缩的烈日,灼热而极具压迫感。
心头那点因被打扰而升起的烦躁,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本能的警惕压下。
我强迫自己挺直了因疲惫而微微松懈的脊背,迎向他的目光,不卑不亢,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清晰而简短的音节:
“嗯。”
没有多余的称谓,没有刻意的恭敬或畏惧,仅仅是一个确认身份的回应。在这个圈子里,我本就是个突兀的存在,无需伪装。
“老夫看你,”浊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是块修炼的好料子。”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太师椅宽大的扶手上,那姿态既放松又极具掌控力,“来,仔细说说,修炼得如何了?”
压力骤增。
这突如其来的考较,像一道无形的考题,猝不及防地摆在了面前。
说深了,是炫耀?说浅了,是敷衍?尤其是在这位以严厉著称的师祖面前,在他刚刚对舞长空流露出复杂情绪之后。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舞长空,寻求一个微弱的指引。
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微微低着头,但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视线,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那动作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却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实话实说。
心中有了底,我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因被审视而生的不自在,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如同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晚辈霜尘冰,47级强攻系战魂师。” 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在寂静的厅堂里回荡。“武魂,七杀剑,霜华剑。”
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舞长空那月白的背影,最终还是补充了那个无法回避、也最具分量的联系:“与舞长空老师,有武魂融合技。”
介绍到此,已经足够。那些所谓的先天领域、特殊体质,在史莱克这片天才云集的土地上,或许也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资本。
点到为止,反而更显真实。
然而,浊世那双赤红的眼睛并未移开,反而变得更加锐利,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
他的目光不再聚焦于我的眼睛,而是如同实质的探针,开始仔细地、一寸寸地扫视着我的身体——从略显凌乱的白色发丝,到沾了些许灰尘的衣襟,再到包裹在单薄衣物下、因之前激战而尚未完全平复的魂力波动。
“一字斗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是你自己做的吗?”
这个问题,像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让原本沉闷的空气泛起一丝涟漪。唐舞麟等人也下意识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好奇。
在史莱克,斗铠是实力的象征,更是魂师潜力的重要体现,尤其是一字斗铠的制作,往往能看出一个魂师在锻造、设计、魂导器方面的综合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