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

直到全部穿好，站定。

我走到角落里那面布满裂纹、勉强还能照出人形的旧镜子前。镜面扭曲着，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白发如霜，散落在额前和颈侧，几缕发丝不羁地翘起。

冰蓝色的眼眸，此刻因为糟糕的睡眠和方才的烦躁，显得更加幽深冷冽，像冰封的湖面。而这一切......都被包裹在那身无法言喻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彩的屎绿色校服里。

镜子里的人，五官依旧精致，轮廓依旧分明，白发蓝眸的独特气质也无法被完全掩盖。

但是，那身衣服，它像一层劣质的、充满恶意的油漆，粗暴地涂抹在一切之上。

它放大了所有的不协调，削弱了所有的清冷孤高，硬生生将一种“惨不忍睹”的滑稽感，强加在了这具身体上。

我帅吗？或许吧。但这身衣服，成功地把我衬得像个......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营养不良的竹竿精。

一股无名火，混合着强烈的荒谬感，在胸腔里闷闷地燃烧。设计这件校服的人，审美是被魂兽啃过吗？

还是说，这本身就是史莱克学院某种恶趣味的传统？为了磨砺学员的心志，先从视觉上进行毁灭性打击？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不行，必须找人吐槽。否则这股郁气，怕是会影响到我接下来几天的修炼心境。至于对象......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门外那个人的身影。舞长空。他肯定也穿过，说不定还穿过很久。他那张脸......配上这身衣服？那画面......

“舞长空。”我对着紧闭的房门开口，声音不大，但足以穿透门板。刚叫出名字，我又顿住了。

这点小事，真的有必要特意叫他进来，就为了吐槽一句衣服丑吗？显得我多在意似的。

可是......这丑得实在有些突破底线，不找人说说，实在憋得慌。

算了。反正他刚才那举动，已经够莫名其妙了。再莫名其妙一次，也无所谓。就当......让他提前感受一下他以后要带的学员的“怨念”好了。

“你，”我略作停顿，语气尽量维持着平日的淡漠，“来一下。”

门几乎是应声而开。十秒？或许还不到。他就站在门口，换下的那身劲装似乎还没完全散尽他清冷的气息，深蓝色的布料衬得他肤色更白。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我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我身上那身崭新的、刺眼的屎绿色校服上。

冰蓝色的眸子里，清晰地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一种竭力压制，却依旧没能完全掩饰住的复杂情绪。是震惊？是了然？还是......某种深切的同情？

“怎么了？”他走进来，反手带上门，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但尾音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今天有点晚，最近在搞那个七夕24H共创，又把老大忽略了，惭愧惭愧，我保证，我还是不立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