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解相思从容地迈步走了出来。
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心弦之上,牵动着全场的注意力,那股镇定自若的气场让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解相思一起审?
解相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跪在地上的贾管事,目光冷冽如霜,带着几分审视与不屑。
随后,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宫子羽,眼神中多了一丝深沉与琢磨不透的意味。
解相思就因贾管事一个外人轻飘飘的几句话,执刃就要严审自家兄弟,这不合适吧?
宫子羽此刻已被怒火吞噬,眼中再容不下半分理智,谁若敢为宫远徵说话,他便将矛头直指谁,话语如利刃般脱口而出,全然不顾分寸与后果,那言语间的锋芒,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割裂得支离破碎。
宫子羽这是宫门的家事,解姑娘尚且没有身份资格来替人辩驳。
解相思我竟不知贾管事何时改了宫姓?成了宫家人?
解相思面呈困扰之态。
宫子羽闻言皱眉。
宫子羽解姑娘在说什么?贾管事姓贾怎会姓宫,又怎会是宫家人!
解相思是了,贾管事不是宫家人。
解相思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容却如同浮光掠影,未能浸润眼底的寒潭。
解相思那为何羽公子能让一个外姓奴仆空口白牙的攀咬自家人,却不能让我这样一个宫家少爷的未婚妻替自家被诬陷的未来夫君辩驳?
解相思羽公子可否告诉我,这又是什么道理?
解相思字字句句,没有给宫子羽还口的机会。
解相思羽公子说宫二先生偏听偏信,那羽公子自己呢?
解相思羽公子心中认定了老执刃与少主之死与徵公子和宫二先生有关,所以,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自家人。
解相思羽公子这难道不是偏听偏信吗?
宫远徵的目光落在那浅粉色的衣裙上,看它轻轻摆动,裙间绣着的花朵仿佛随风摇曳,栩栩如生,带着几分灵动的美感。
那一簇簇绽放在衣裙上的鲜花,宛如灵动的生命般盛开至他的面前,悄然散发着海棠花那淡雅迷人的芬芳。
纤细的身影立于他的身前,宛若一株柔韧却不可折断的青竹,将所有人的目光隔绝在外,仿佛这世间再无其他能撼动她的决心,一步不退,半寸不让,只用那单薄的背影为他筑起一道无声的防线。
他忍着眼泪,松和下眉眼,心里却像是委屈化作水患决了堤,止不住,不断冲刷着他坚如磐石的心。
鬼使神差的,他小心翼翼,不让别人察觉。
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解相思长发的发尾,光滑柔软,似锦缎。
手指慢慢攀上,轻轻捉住了她的发带。
浅粉色的发带尾端绣着一朵盛开的小花。
指腹摩挲着花朵大致的形状。
是海棠。
相思,海棠。
何物知我情,海棠寄相思。
相思不解意,唯有花解语。
原来,落在他掌心的,是朵解语花。
会为了他,灿烂盛开的相思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