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组作业引发的波澜

第七章：小组作业引发的波澜

图书馆穹顶的吊灯将暖黄光线倾洒在胡桃木长桌上，乔榕反复摩挲着《明清建筑形制考》的烫金书脊。

中央空调的冷风掠过耳畔，她第三次将视线从密密麻麻的笔记移向挂钟——时针已悄然爬过六点半，玻璃窗外的梧桐树影在暮色里摇曳，却始终不见那个说好要一起讨论历史文化报告的身影。

周景欲答应时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美术教室的颜料气息尚未散尽，他握着炭笔的指尖还沾着赭石色，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满是认真：“下午两点，图书馆老位置，我带明代园林的参考图给你。”

乔榕当时点头应下，甚至提前半小时到馆整理资料，可如今，偌大的阅览室只剩下保洁阿姨推着小车缓缓经过，车轮碾过地砖的声响格外刺耳。

暮色浸透走廊时，乔榕抱着文件夹找到美术教室。周景欲背对着门，正踮脚给墙上的巨型壁画勾勒飞檐轮廓，深蓝色工装裤沾满斑驳颜料，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

“你怎么没来？”她的声音被风扇转动的嗡鸣切割得支离破碎。

周景欲手中的排笔“当啷”坠地，转身时踉跄着撞翻了颜料桶。

他望着乔榕攥得发白的指节，喉结滚动两下才挤出声音：“壁画验收提前了，我……”话音未落，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美术老师举着手机快步走来：“小周，赞助商要看修改后的效果图！”他慌乱地抓起沾满颜料的手套，临走前只来得及丢下句“明天一定说清楚”，带起的风掀乱了桌上的草稿纸。

乔榕望着满地狼藉，忽然想起上周周景欲帮她修理台灯时的模样。

那时他也是这样满身颜料，却耐心地拆解零件，指尖灵活地缠绕电线，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

此刻同样的颜料味弥漫在空气里，却只剩下酸涩。

她弯腰捡起散落的资料，发现自己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与墙上周景欲未完成的画作重叠，像是一场荒诞的默剧。

与此同时，电影院外的霓虹灯在夜色中明灭闪烁。苏瑶第三次刷新购票APP，屏幕蓝光映得她眼眶发红。

原本六点开场的电影，现在已经散场，而赵阳的微信对话框还停留在三个小时前的“马上到”。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街对面时，她抓起包转身就走。

“瑶瑶！”赵阳喘着粗气拦住她，篮球服后背洇着大片汗渍，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加时赛打了三个回合，教练临时改战术……”他的解释被呼啸而过的地铁声吞没，苏瑶却瞥见他膝盖处蹭破的伤口，暗红血迹在布料上晕开。

“疼不疼？”话出口才惊觉自己语气太软，苏瑶别过头去，却被赵阳一把拽进怀里。

“最疼的是让你等这么久。”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闷的，“明天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赔罪套餐管够？”苏瑶在他怀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手指却不自觉地抚上他受伤的膝盖——这个总是在球场上横冲直撞的男孩，此刻紧张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深夜的女生宿舍，乔榕盯着电脑屏幕上空白的文档发呆。

窗外飘来隔壁楼男生的吉他声，断断续续唱着“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

手机突然震动，周景欲的消息跳出来：“明天早餐时间，老地方，求你听我解释。”

她盯着屏幕许久，最终按灭了手机。黑暗中，只有电脑屏保的星空图在无声流转，像极了此刻她心里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