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闺蜜介入的误会升级
晨光穿透香樟树的枝桠,在教学楼走廊投下细碎光斑。
林晓攥着早餐豆浆的手青筋暴起,远远望见周景欲抱着画具走来,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
“你到底把乔榕当什么?”她将豆浆重重放在窗台上,溅起的豆汁弄脏了周景欲袖口的牡丹纹样,“她在图书馆等了你整整四个小时!”
周景欲的喉结剧烈滚动,正要开口解释壁画修复的紧急情况,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美术老师举着开裂的画布,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小周!赞助商要求今天必须重画,颜料调配出问题了!”
他抱歉地看了林晓一眼,转身时被画框勾住背包带,散落一地的素描本里滑出张泛黄的便签——那是乔榕上次借他的《古建筑测绘技法》里夹着的,边角还留着她纤长的笔迹。
这一幕恰好被转角处的乔榕尽收眼底。
她望着周景欲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轰然碎裂。
林晓追上来时,正看见她弯腰捡起那张便签,指腹轻轻抚过自己的字迹,睫毛上凝着细碎的光。“阿晓,我们走吧。”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将便签折成小方块塞进衣兜,转身时发丝扫过林晓肩头,带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香。
此刻的书画展览筹备处,气氛比三伏天的沥青路面还要灼人。
林悦踮着脚将宋代工笔花鸟画往展厅中央挪了半寸,陈宇立刻举着水平仪凑过去:“这样破坏整体构图!放在东南角的月洞门后,光影效果才能——”
“你懂不懂视觉焦点?”林悦气得跺脚,珍珠耳钉在晨光里晃出刺目的光,“观众进门第一眼看不到这幅镇馆之宝,展览还有什么意义?”她的高跟鞋重重碾过地板,震得旁边展架上的青瓷花瓶微微摇晃。
争吵声惊动了隔壁整理古籍的乔榕。
她抱着《芥子园画谱》走进来,目光扫过两人涨红的脸和攥皱的策展方案,忽然想起周景欲讲过的“留白之道”。
“不如做个实验?”她将画轴轻轻展开,宣纸摩擦的沙沙声让空气暂时安静下来,“上午放在中央,下午挪到角落,让参观者投票。”
林悦和陈宇对视一眼,同时别开脸哼了声。乔榕弯腰调整画架时,手机从口袋滑落。
锁屏界面上跳出周景欲的未读消息:“颜料问题解决了,今晚六点,天台见,我带了你最爱的栗子蛋糕。”
她慌忙按灭屏幕,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陈宇瞥见了这条消息,眉头渐渐拧成结。
暮色爬上展览厅穹顶时,乔榕独自留在展厅调整灯光。
射灯将宋代花鸟的金线勾勒得流光溢彩,她却想起周景欲教她辨认矿物颜料的那个午后。
他的指尖点在画册上,说“石青和石绿千年不褪色”,可有些承诺,却比宣纸还要脆弱。
突然,展厅的感应门“叮”地打开。
乔榕转身,看见周景欲站在光影交界处,怀里的栗子蛋糕盒子还沾着雨渍,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乔榕,我……”他向前半步,却在看清她泛红的眼眶时僵在原地。
而此刻的楼梯间,林晓正举着手机对着天台方向拍照——她要把周景欲“纠缠”乔榕的证据拍下来,却没发现镜头边缘,陈宇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闪过。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看不见的角落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