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啤酒的泡沫在杯沿碎裂,弗雷德一把揽住哈利的肩膀,笑嘻嘻地把活点地图塞进他手里。
“嘿,救世之星” 乔治凑过来,手里举着一颗滋滋冒烟的糖果,“要不要试试‘逃婚糖’?万一哪天你被婚礼誓词吓晕了,它能让你瞬间消失——”
“闭嘴,乔治!”金妮在吧台另一端瞪了他们一眼,但嘴角却微微上扬。她举起酒杯,火光映在她的睫毛上,像燃烧的蝴蝶翅膀。
敬我们未来的波特-韦斯莱夫妇!” 罗恩醉醺醺地大喊,脸颊通红,“哈利,你得保证让我当伴郎,不然我就告诉全世界你三年级时偷偷练过签名——”
哈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喉咙发紧。“当然,罗恩,你肯定是伴郎。” 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黄油啤酒,啤酒的甜腻在舌尖泛酸。“我去透口气。”
他推开店门,冷风扑面而来,伦敦的暮色像一层潮湿的纱布裹住他。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拐进一条从未注意过的窄巷。
斑驳的13号门牌后,是一栋被遗忘的老宅——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旧居。
门锁早已锈蚀,轻轻一推便吱呀作响。灰尘在空气中浮动,书架上摆满发霉的旧书,其中一本《禁忌时空魔法》歪斜地插在架子上,像是被人匆忙塞回去过。
哈利抽出它时,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卷滑落。
“回溯之阵需以懊悔为引,骨血为契……”他低声念出上面的如尼文,指尖触碰到字迹时,纸面渗出暗红的血珠。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如果……我能回去……”
他猛地攥紧纸卷,转身走向空荡的客厅,用魔杖在地板上刻下第一道符文。
午夜钟声响起时,阁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谁在那儿?” 哈利猛地抬头,魔杖直指天花板。
没有回应。
他快步上楼,推开阁楼门——一只雪鸮撞进壁炉,羽毛上沾满蛛网,爪间抓着两封信。
第一封是熟悉的魔法部位录取信,火漆完好无损。
第二封却是猩红色,封蜡上的盘蛇“M”印记正在融化,像被灼烧的烙印。
哈利屏住呼吸,拆开它。
「亲爱的救世主,当你读到这行字时,我们正在打破第57条时间法则。别相信分院帽,别靠近三楼走廊,最重要的是——别对我笑。」
信纸散发出淡淡的圣芒戈消毒水味一瞬间,他仿佛看见某个雨夜——德拉科·马尔福站在圣芒戈病房门口,苍白的手指捏着一瓶止痛药,龙舌兰香水混着血腥味。
“波特,别像个巨怪一样硬撑。”记忆里的马尔福把药瓶塞进他手里,医嘱签名末尾的笔锋,和这封信的笔迹如出一辙——那种刻意压平的弧度,像是要碾碎羽毛笔尖。
第二封信从天花板缓缓飘落,达力在女贞路4号的尖叫声突然穿透时空:
「别对我笑」
哈利按住太阳穴,血管里传来回溯咒语的尖啸。
一天前
马尔福庄园的黄昏从未如此颓败
曾经闪耀的镀金烛台蒙上尘埃,走廊两侧的祖先画像沉默不语,有的甚至故意用袖子遮住眼睛,不愿直视这个衰败的家族。
纳西莎·布莱克——不,现在她只是纳西莎·马尔福,一个失去光环的姓氏——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抚过窗框上剥落的金漆。
“我们本不该沦落至此。”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划开寂静。
卢修斯坐在壁炉旁,金发不再光泽,蛇头杖搁在膝上,杖尖的宝石早已变卖。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的德拉科身上——他们的儿子,曾经的骄傲,如今却像一具苍白的幽灵,沉默地翻着一本破旧的账簿。
“魔法部的新税制压垮了我们最后的地产。”德拉科合上账本,声音干涩,“翻倒巷的店铺被查封,古灵阁的金库……只剩下一把加隆。”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一声,像在嘲笑。
纳西莎转身,灰蓝色的眼睛里燃起某种决绝的光。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德拉科猛地抬头,他太熟悉母亲这种眼神了——布莱克家族的眼神,疯狂而执着。
“不。”他立刻站起来,“您不能指那个。”
卢修斯缓缓起身,蛇头杖敲击地面,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回荡。
“马尔福庄园的地窖深处,藏着比金加隆更珍贵的东西。”
---
地窖的门已经几个世纪未曾开启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古老魔法的气息扑面而来,纳西莎举着魔杖,荧光闪烁照亮了墙壁上的家族铭文:
“荣耀与永恒,皆可重塑。”
地窖中央,一座银色的沙漏悬浮在石台上,沙粒静止不动,仿佛时间本身在此凝固。
“时间之皿”卢修斯的声音近乎虔诚,“传说中,萨拉查·斯莱特林留给纯血统的最后馈赠。”
德拉科的指尖发冷。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逆转时间,篡改历史,让马尔福家族重回巅峰。
但代价呢?
“魔法部明令禁止时间回溯魔法。”他低声道,“如果被发现——”
“如果我们成功,就不会有人记得我们失败过。”卢修斯打断他,手指抚过沙漏表面,沙粒微微颤动。
卢修斯看向德拉科,目光锐利如昔。
“你希望马尔福之名永远蒙尘吗?你希望你的后代活在嘲笑中吗?”
德拉科闭上眼。
他想起霍格沃茨大战后,人们看他的眼神——不再是畏惧,而是怜悯。
他想起波特在威森加摩审判上为他辩护,而他却只能低头沉默。
他想起曾经的狐朋狗友在预言家日报上的嘲讽:“马尔福?哦,那个破产的家族?”
以及
《哈利·波特与金妮·韦斯莱订婚啦》
他睁开眼,灰眸如冰。
“怎么做?”
纳西莎微笑,魔杖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沙漏上。
“以血为契,以名为誓——我们回到一切崩塌之前。”
沙漏开始倒转。
———正文—————
哈利睁开了眼睛。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冲刷着他的神经,仿佛有人将他的灵魂撕碎又粗暴地拼凑回去。他猛地弓起身子,手指死死扣住床单,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些都太混乱,他又闭上了眼睛
——令他不敢相信他真的回来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令人厌恶的咚咚声——达力·德思礼那肥胖的身躯正在楼梯上狂奔,震得天花板簌簌发抖,木屑和灰尘扑簌簌落下,呛得他咳嗽起来。
哈利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
女贞路4号,碗橱。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瘦小、苍白,指节上还留着达力揍过的淤青。他颤抖着摸向额头,闪电形伤疤依旧在,但触碰到时,却没有了那种隐隐的灼痛。
“梅林的胡子……”他喃喃道,眼眶发热。
他真的回来了。
——与此同时——
马尔福庄园的卧室里,德拉科·马尔福猛地从丝绸床单中惊醒,冷汗浸湿了铂金色的发丝。他大口喘息,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挣脱。
窗外,白孔雀在晨光中优雅踱步,家养小精灵恭敬地捧着熨烫好的校服长袍站在门口。
一切都那么完美。
那么虚假。
德拉科抬起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盯着自己修长、苍白的手指——没有战争留下的,另一个厌恶的食死徒标志
他翻身下床,踉跄着冲向穿衣镜。
镜中的少年面容精致,灰眸冰冷,没有疲惫,没有绝望,只有一丝尚未褪去的惊骇。
“1991年……”他低语,声音嘶哑。
哈利·波特刚刚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信。
伏地魔还躲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苟延残喘。
而他——德拉科·马尔福——还有机会改变一切。
他缓缓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上一世,他选择了家族,选择了权势,选择了追随黑魔王的脚步——可最终换来的,只有马尔福庄园的衰败、父亲的耻辱、母亲的绝望。
而那个绿眼睛的救世主,却一次又一次地站在他面前,明明可以彻底击垮他,却偏偏在威森加摩为他辩护,在战场上对他伸出手……
“愚蠢的圣人波特”
可就是这样的波特,最终成为了魔法界的象征,而马尔福家族,却沦为历史的尘埃。
不
这一次,他不会重蹈覆辙。
他不会天真地直接倒向波特——那只会让父亲震怒,让家族陷入更深的危机。
他要伪装,要算计,在最恰当的时机,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他要让马尔福家族重新站在巅峰——
但这一次,是站在胜利的那一方
他缓缓勾起嘴角,笑容冰冷而锋利。
“游戏开始了,波特。”
——另一边——
哈利蜷缩在碗橱里,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额头的伤疤。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鲜血、牺牲、战争,那些他没能救下的人。
小天狼星跌入帷幔时伸出的手。
邓布利多从天文塔坠落的身影。
弗雷德最后那个凝固在嘴角的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那些鲜
血、牺牲、战争,那些他没能救下的人
小天狼星跌入帷幔时伸出的手。
邓布利多从天文塔坠落的身影。
弗雷德最后那个凝固在嘴角的笑。
——还有斯内普濒死时黏腻的黑血漫过他的手指,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莉莉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还有德拉科·马尔福
那些被迫跪下的纯血贵族们他们本可以不是敌人
也许只要改变纯血巫师的观念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这一次,”他对着黑暗低声发誓,绿眸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