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星空

训练场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大半，只剩下角落的一盏应急灯还亮着，在黑暗中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王一博仰躺在垫子上，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雪豹精神体趴在他身边，皮毛上还带着未散的静电——他又失控了。

"呼吸。"肖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热的掌心贴上他的额头，"跟着我的节奏。"

王一博闭上眼，任由肖战的精神力渗入自己的意识。他的精神图景里永远刮着暴风雪，刺骨的风裹挟着冰碴，将一切都冻成苍白的荒原。可这一次，有什么不一样了。

"睁眼。"肖战轻声说。

王一博睁开眼，愣住了。

训练场的天花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星空。不是投影，不是全息影像，而是纯粹用精神力编织的幻象——银河像一条发光的绸带横贯天际，星辰碎钻般散落，偶尔还有流星拖着尾焰划过。

"你......"

"嘘。"肖战的手指还贴在他太阳穴，声音带着轻微的气喘，"第一次尝试，别打断我。"

星光落在肖战的睫毛上，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王一博突然伸手，指尖穿过那些虚幻的光点，触到肖战微凉的脸颊。

"怎么想到这个？"

肖战笑了笑："你说过，六岁后就没见过真正的星空。"

王一博的手顿住了。那是他们在内景雪夜对谈时随口提的一句话，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雪豹精神体好奇地扑向一颗"流星"，结果穿了过去，踉跄着栽了个跟头。白狐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甩尾巴。

"别乱动。"肖战警告道，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这么大范围的幻象很耗精神力。"

王一博突然坐起身，一把扣住肖战的手腕将他拉近。星空幻象因为施术者的分心而微微颤动，几颗"星星"像烛火般摇晃起来。

"够了。"王一博的声音有些哑，"收回精神力。"

"再等一会儿，"肖战固执地维持着幻象，"你看，那是天鹰座——"

他的话没能说完。王一博吻了他。

这是一个带着血味的吻——王一博刚结束格斗训练，唇上还有自己咬破的伤口。肖战惊得忘了呼吸，星空幻象"啪"地碎裂，训练场昏暗的灯光重新笼罩下来。

肖战脱力地向前一倾，额头抵在王一博的肩膀上，呼吸有些急促。维持这样大范围的精神幻象对他的消耗不小，太阳穴突突跳着，像有人拿小锤子在敲。

王一博的手掌稳稳托住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抚上他汗湿的鬓角："逞能。"

肖战轻笑，温热的吐息透过作战服面料覆在王一博锁骨："那你看得开心吗？"

雪豹精神体凑过来，用脑袋拱了拱肖战垂落的手。白狐立刻蹿上王一博的膝盖，示威般叼住主人的袖口。两个精神体在黑暗中互相瞪视，尾巴却诚实地缠在一起。

"别动。"王一博突然按住想直起身的肖战，"你腿在抖。"

肖战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确实在轻微打颤。他索性放松身体，整个人靠在王一博怀里："王同学，趁机占便宜？"

回应他的是落在发顶的一个吻，轻得像片雪花。王一博的下巴蹭过他柔软的发丝，声音闷闷的："...补充精神力。"

"骗人。"肖战仰头，鼻尖蹭过对方的下颌，"教科书第137页，肢体接触只能传递5%的精神力。"

王一博索性扣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拥抱，作战服粗糙的面料摩挲着肖战的脸颊："那现在呢？"

训练场的旧空调发出嗡嗡轻响，月光从高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分界线。肖战的白大褂和王一博的作战服散落在垫子两侧，像两个误入对方领地的入侵者。

"嘀嗒"——挂在墙上的老式时钟指向凌晨一点。肖战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要起身："宿舍门禁..."

王一博的手臂纹丝不动："翻墙。"

"我可是助教..."

"刚违反《向导安全条例》的助教。"王一博终于松开他，却转而握住他的手腕，"这边走，监控死角。"

他们猫着腰穿过器械区时，白狐灵巧地跃上储物柜，用尾巴扫掉了转角处的摄像头。雪豹蹲守在走廊尽头，耳朵警觉地转动。

夜风扑面而来的瞬间，肖战忍不住笑出声："我们这样像不像..."

"私奔？"王一博接得很快。

星光终于穿透云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肖战突然用力回握，指尖划过王一博掌心的茧："明天继续教你认星座。"

"嗯。"王一博捏了捏他泛凉的指尖，"下次不许透支精神力。"

月光将两个翻墙的影子投在训练场外墙上，时而重叠，时而分开。落在最后的雪豹突然加速，叼起白狐的后颈轻盈地跃过围栏，惊起一树沉睡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