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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在雨后透着湿漉漉的绿，沐湫兮站在咖啡馆门口时，风铃叮当地响了一声

归期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杯没动过的拿铁，奶泡上的拉花已经塌了一半，像他此刻有些局促的表情

归期.双小钧“要喝什么？”

他抬头时，喉结轻轻动了动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倒让他少了几分赛场上的凌厉，多了点少年人的青涩

沐湫兮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划过菜单：

沐湫兮.筱碎言“美式，不加糖。”

侍应生离开后，两人之间陷进短暂的沉默

桌上的旧钟滴答作响，秒针每走一圈，就像把两年的空白又往回拨了一格

归期.双小钧“那本《雾锁回廊》，”

归期先开了口，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上的手，

归期.双小钧“最后那个镜子副本，主角为什么要把钥匙掰成两半？”

她指尖顿了顿。

那个副本里，女主角为了让队友逃离，把唯一的钥匙拆成两半，自己留在不断坍塌的镜像世界里

当时编辑说“太虐”，她却固执地保留了这个结局——就像她当年留下那条“勿念”的短信

沐湫兮.筱碎言“因为有些选择，只能一个人做。”

沐湫兮搅了搅刚端来的美式，黑咖啡的苦味漫上来

沐湫兮.筱碎言“就像你玩关羽时，总爱先手开团，明知道可能会死。”

归期的手指在杯沿上划了圈

他想起刚进青训营那年，她拿着他的训练录像，在笔记本上画满红色批注：“这里不该闪现，你在赌什么？”

那时他总嘴硬“职业选手就要敢拼”，却没告诉她，每次看到场下举着“归期加油”灯牌的她，就觉得哪怕输了也有退路

归期.双小钧“其实那天在后台，”

他突然说，

归期.双小钧“我想问你，为什么突然断联。”

沐湫兮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杯壁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

她该怎么说？说那间消毒水味刺鼻的病房，说医生那句“手术成功率60%”，还是说她看着手机里他的比赛视频，怕自己成了他的软肋？

沐湫兮.筱碎言“当时想换个环境写新书。”

她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老槐树，

沐湫兮.筱碎言“无限流需要新的灵感，总待在一个地方会腻。”

归期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推到她面前——是枚磨得发亮的游戏币

这是他们小时候拿零花钱，在游戏厅抓娃娃时用的最后一枚币，最后什么都没抓到，她气得把币扔在地上，是他偷偷捡回来擦了很久

归期.双小钧“你以前说，重要的东西要攥在手里。”

他声音很低

归期.双小钧“可你把它扔了。”

沐湫兮的指尖碰到游戏币时，突然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

她想起手术前那晚，把这枚币放在床头柜上，心里想“如果能活下来，就去找他”

后来醒来时，币不见了，护士说“可能是打扫时收走了”，她没敢细想，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早就做好了永不相见的准备

沐湫兮.筱碎言“我以为你早就扔了。”

她声音发哑

归期.双小钧“你扔的东西，我捡了两年。”

归期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他熟悉的倔强，也有他看不懂的疲惫，

归期.双小钧“包括你留在我书桌上的那本手稿，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续写。”

美式的苦味漫到舌根时，沐湫兮突然笑了：

沐湫兮.筱碎言“你还记得我写的第一个故事吗？”

归期.双小钧“记得。”

归期也笑了，眼角的弧度很软，

归期.双小钧“你说那时候玩游戏对抗路是笨蛋，需要人让着。”

沐湫兮.筱碎言“现在不笨了。”

她望着他，

沐湫兮.筱碎言“现在是能拿五杀的职业选手了。”

他却突然摇头：

归期.双小钧“还是笨。”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

归期.双小钧“笨到不知道该怎么留住想走的人。”

咖啡馆的钟敲了三下，阳光移到他们交叠的手影上

沐湫兮突然从包里拿出个笔记本推给他，是她新写的大纲，书名是《椿锦欲》主角名字叫“黎碎”，依旧是本无限流文

沐湫兮.筱碎言“还没写完。”

她轻声说，

沐湫兮.筱碎言“结局想不好，是该让他毁灭，还是……”

还是像现实里这样，隔着两年来不及说的话，小心翼翼地试探

归期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她用红笔写的批注：“有些时候陪伴比在乎更重要。”

他抬头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那里面有光，像他第一次在赛场上看到的聚光灯，却比那更暖，更烫

归期.双小钧“等我拿了冠军，”

他突然说，指尖在“冠军”两个字上按了按，

归期.双小钧“你能把结局写完吗？”

沐湫兮没回答，只是把那枚游戏币重新推回他手里：

沐湫兮.筱碎言“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离开咖啡馆时，雨又开始下，不大，刚好能打湿发梢

归期撑开伞，把大半都倾向她那边，像很多年前放学时那样

走到老槐树下，他突然停住脚步：

归期.双小钧“下周有场常规赛，在主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指尖有些抖，

归期.双小钧“有空吗？”

沐湫兮接过票，上面的座位号是她以前总坐的位置——观众席第三排中间，视野刚好能看到对抗路的座位。票根背面有他写的小字：

“这次不先手开团了，等你说‘可以’。”

她捏着票的手指紧了紧，雨水滴在票面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沐湫兮.筱碎言“我那天可能有事情。”

归期眼里的光暗了暗，却还是笑了笑：

归期.双小钧“没关系，录屏给你看。”

沐湫兮.筱碎言“好。”

分开时，沐湫兮没回头，却能感觉到他站在原地没走，像过去无数个等她放学的傍晚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药瓶，指尖冰凉——医生说最近复查结果不太好，可能需要二次手术

她突然很怕，怕自己等不到他拿冠军的那天，更怕他知道后，影响他的比赛

咖啡馆里，侍应生收拾桌子时，发现窗台上落了个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行没写完的话：

“如果归期知道小兮在偷偷吃药，他会不会……”

后面的字被墨水晕开，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