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滑落地的身影在晨雾中逐渐清晰。他穿着熟悉的深蓝色校长长袍，可那双眼睛却像是浸过血水，透着诡异的红光。小芙蝶下意识地挡在焰王身前，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坐而微微发麻。她能感觉到幼苗根系仍在脚踝处轻轻蠕动，像一条随时准备收紧的蛇。
"时间到了。"帕滑落地的声音还是那般温和，可听在耳里却让人头皮发紧，"你已经看到真相了，对吧？初代月之星的记忆，还有那个契约的真正含义。"
小芙蝶握紧骨戒的手指关节发白。她想起刚才闪现的画面——银袍女子温柔却决绝的语气："真正的契约，从来不是控制，而是信任。"这句话此刻像一根刺扎在心里，让她无法忽视眼前这个人的背叛。
"您一直都知道世界树会枯萎。"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稳，"从我踏入萌学园那天起，您就在等这一刻。"
帕滑落地轻笑一声，抬手拨开飘到眼前的雾气："不，从六十年前预言出现时，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守护者，是引导者，是唯一能让魔法世界延续的人。"
"所以您要牺牲焰王？"小芙蝶猛地站起身，幼苗根系随之抽搐，溅出几滴黑色黏液在她小腿上。疼痛让她皱眉，但没有后退半步。
帕滑落地的目光扫过她腿上的灼伤，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你以为自己是在救他？你是在加速他的死亡。暗黑族的力量已经侵蚀了他的血脉，只有彻底剥离炎之星契约，才能让世界树重获新生。"
"您疯了！"小芙蝶咬牙切齿，"您根本不是什么守护者，只是个懦夫！不敢面对真正的敌人，就拿自己人开刀！"
帕滑落地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住口！你懂什么？当年我亲眼看着初代炎之星被暗黑族杀害，看着他们篡改契约，污染世界树的能量。如果当时有人愿意做出牺牲，就不会有今天这场灾难！"
他向前迈了一步，雾气在他周围扭曲变形："你以为暗黑族会放过你们？他们会一个接一个地腐蚀、吞噬，直到魔法世界彻底毁灭。但现在，只要献祭一个宿主，就能重启世界树的核心。"
"所以您选择了焰王？"小芙蝶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更多是愤怒，"因为他身上有暗黑族的印记？就凭这个？"
"因为他别无选择。"帕滑落地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就像你一样。月之星的血脉让你注定成为引导者，而他，只能是祭品。"
空气仿佛凝固了。小芙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得太阳穴发疼。她低头看向昏迷的焰王，他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痛苦的痕迹，右臂的图腾仍在蠕动，黑色黏液不断渗出，在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迹。
"不。"她摇头，声音坚定，"您错了。真正的契约，从来不是控制，而是信任。焰王相信我，我也相信他。我们不需要牺牲任何人。"
帕滑落地冷笑："天真。你以为靠这点可怜的信任就能对抗暗黑族？他们已经渗透到萌学园的每个角落，连你的同学都可能是他们的傀儡。"
"那就让我来承担。"小芙蝶突然开口。
帕滑落地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她深吸一口气，掌心的骨戒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让我来承担。如果一定要有人成为祭品，那就选我。焰王已经受够了，该换我了。"
"你疯了！"帕滑落地怒吼，"你以为自己是谁？月之星的力量不是你能驾驭的！"
"我不需要驾驭它，"小芙蝶蹲下身，轻轻抚过焰王的额头，"我只需要相信它。相信我们之间的契约。"
骨戒的光芒越来越亮，与远处的世界树震动频率完全同步。幼苗根系突然剧烈抽搐，发出尖锐的哀鸣。帕滑落地的表情变了，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雾气中扭曲变形。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嘶哑，"一旦选择承担，你就再也无法回头。暗黑族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那就让他们来。"小芙蝶站起身，骨戒的光芒笼罩全身，"我已经不是刚进萌学园的那个小芙蝶了。我不再需要别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这个世界。"
帕滑落地后退一步，雾气在他脚下翻涌："你终究会明白，有时候背叛才是真正的拯救。"
"也许吧。"小芙蝶抬起手，骨戒的光芒凝聚成一道银色光束，直指帕滑落地的心口，"但现在，请您离开这里。"
帕滑落地的身影开始模糊，他的声音在晨雾中回荡："你会后悔的……你会明白的……"
最后一句话消散在风中时，天边的第一缕阳光刺破灰雾。紫红色的晨曦映照在祭坛上，世界树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重的轰鸣。
幼苗根系在小芙蝶脚边缓缓松开，缠绕着焰王的银光也逐渐消散。她跪坐在他身边，将手掌贴在他的心口。心跳依然微弱，但还在继续。
"我们做到了。"她轻声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你不用再一个人承担这些了。"
远处的森林深处传来细微的骚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小芙蝶抬头望向世界树的方向，晨光中的紫红色愈发浓烈，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血色。
"回家吧。"她将焰王轻轻抱起，骨戒的光芒在她周围流转，"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未完待续\]晨雾被阳光撕开一道口子时，小芙蝶听见焰王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她将他往怀里搂紧了些，骨戒的光还在掌心流转，却已经压不住小腿上黑色黏液灼伤的刺痛。
祭坛边缘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小芙蝶猛地抬头，帕滑落地消失的地方残留着一股腥甜的气味，像是腐烂的玫瑰。她的手指无意识抠进焰王的手背，直到触到皮肤下脉搏微弱的跳动——还活着，比刚才有力些了。
"你说谎。"
她对着空荡荡的雾气开口，声音抖得厉害："您根本不是什么守护者...您早就和他们串通好了..."
回应她的只有远处树木的簌簌声。世界树方向的轰鸣又响了一次，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颤动。小芙蝶咬破嘴唇，咸腥味在口腔漫开。她摸索着把骨戒往焰王指尖套，戒指碰到他发紫的皮肤时突然迸出一串银光。
焰王的睫毛动了动。
紫红色的天幕下，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小芙蝶屏住呼吸，看见那双瞳孔里浮着一层诡异的黑雾，像有人往墨水瓶里倒进了活物。
"别睡！"她用膝盖撑着地想站起来，脚踝处幼苗根系却突然收紧，"你说过要教我用火焰写字...现在就醒过来啊..."
根须开始抽搐，像是察觉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靠近。小芙蝶的后颈汗毛倒竖，转身时骨戒撞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雾气深处有团黑影在蠕动，隐约能看见人形轮廓，却比正常人高了整整两倍。
"找到你了。"
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芙蝶仰头时瞳孔骤然收缩——帕滑落地悬在半空，校长长袍被狂风掀起，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暗红咒文。他的双脚已经变成漆黑的藤蔓，正顺着树干往世界树顶端缠绕。
"你以为赶走我就万事大吉？"他的脸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我就是世界树的根系，是暗黑族最早种下的种子..."
话音未落，焰王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小芙蝶感觉到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正在变黑，就像被墨汁浸透的宣纸。骨戒发出尖锐的嗡鸣，与世界树的震动混成令人牙酸的杂音。
"契约在断裂..."她喃喃自语，却发现焰王的瞳孔开始泛起金红色光泽，"等等...你能听到我吗？"
黑雾从他嘴角溢出来，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蜘蛛。小芙蝶挥拳砸向最近的一只，拳头穿过雾气时却像是打进了冰窟窿。更多蜘蛛从焰王的七窍往外爬，她终于明白帕滑落地说的"侵蚀"是什么意思。
"不许碰他！"
骨戒的光束再次射出，却在中途被什么东西截断。小芙蝶踉跄后退，看着那些蜘蛛汇聚成一张人脸的形状——和她在初代记忆里见过的暗黑祭司一模一样。
"欢迎回家，月之星。"人脸浮现出残忍的笑容，"六十年了，我们终于等到新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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