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什么！？！”

小梅刚爬起来听这个消息，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因为声音过高让原本干涩的嗓子破了音，她费力而又使劲地拔掉了呼吸机。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你是说我们要和一个陌生人，一个不知道长相性别的人呆在一块？”

“多久？一周，一个月，一辈子？”

妓夫太郎罕见地没有开口。

确实，他妹妹说的是实话，这太冲动了。

“喂！”

锖兔知道是在叫他，他转过身去，他并不想参与这场无意义的纷争，没有指出对方毫无礼貌的称呼。

“哈！一定是你威胁了哥哥！什么救了我命就给别人卖命这种事我见的多了去了。”

这种话从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也有点心酸。

锖兔耸了耸肩，像小猫沾上水后飞快抖了下耳朵，溅出些水珠。

“…不是，我只说要加入鬼杀队。”妓夫太郎给妹妹解释。

“他在威胁你。”小梅声音笃定。

“…不，只是我们需要钱，我不能光让你呆在红灯区，那不安全。”妓夫太郎叹了口气，把他想瞒下去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小梅皱起了眉毛，她想说些什么，比如说没事她不在意她呆在红灯区足够两个人生活…但她说不出口，太假了，太肉麻了，她一想到要给哥哥说这种话就…

“好吧，那我也加入鬼杀队。”

锖兔身子一僵。

他停顿了两秒：“…等等，什么？”

她理直气壮：“我说，我也要学这些。”

“不不不，你们刚刚不是在聊领养吗？或许我们可以先把上一个问题解决完在说这一个。”锖兔有些僵硬地抬了抬手指。

“哦，哥哥同意我自然没什么想法。”她挑了下眉，似乎刚刚反对最厉害的不是她一样。

“还有，你和我们相处时会摘面具吗，或者换身衣服，还是说我们以后也要和你一样…”小梅的语气少了很多敌意，大概小孩子的心情就是要转变的快，她现在好像一下子把他们——鬼杀队当做自己人了。

“当然，不过你们要保证不会暴露我…不等等，杀鬼很危险。”锖兔后知后觉他已经在被这个看似胡搅蛮缠却逐渐开始掌握话题走向的孩子带着走了。

”比起和红灯区的男人相比，我更愿意和鬼相处，哪怕我在楼梯口看见一只吃着人头的鬼，也会觉得还好不是抽着烟的男人。”

她跳下床，她还穿着病服，虽然看上去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锖兔看向妓夫太郎，他似乎还在想些什么：“…你妹妹想要加入鬼杀队，你不需要劝劝她？”

小梅没见过鬼，但妓夫太郎见过，活了五百年的上弦二带来的压迫感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的。

但他最后将手揣进兜里，他的身上还有妹妹刚刚的血，皱皱巴巴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狼狈。

“不了，我不会干涉她的选择。”

“领养证明需要怎么办？拍照？你要带着这个狐面面具上镜？那看起来会不会有些好笑？”

小梅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两人这才意识到她已经走远了，锖兔正要抬腿跟上时突然停住，他叹了口气，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

“…出口不在那，过来跟着我走。”

他看了眼妓夫太郎全是血的衣服和小梅长长的病号服。

“…我们先去买身像样的衣服。”

“那你需不需要先换身常服什么的，这身衣服看起来是在招摇过市…”小梅的声音突然收住了，她看见男人回过头了看着她。

锖兔却只看见她真诚的蓝眼睛。

“怎么了？”她眨了眨眼。

“…没什么。你们美国人说话一直都这个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