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尚服惊变
寅时初,尚服局的铜灯在风雪中明灭,血雾顺着绣架滴落,在素白绫罗上染出北狄狼首。新任女官曹氏悬在房梁上,脚尖距地面三寸,绣鞋尖滴着的血珠,正将“叶明璋”三字描得愈发清晰。
我剪断白绫时,她怀中的妆奁“啪嗒”落地,十二枚带血东珠滚出,每颗球面都刻着暴毙妃嫔的封号——淑妃、贤妃、德妃……正是当年玉贵妃呈给皇帝的“替死名单”。裴琰之的皂靴碾过东珠,靴底沾着的北疆红土,与冰窖血藤根部的泥土完全一致。
“第十个。”他用刀鞘挑起曹氏的袖口,腕间金锁的纹路比寻常多了三道刻痕,“北狄‘三狼纹’,象征王室第三血脉。”忽然顿住,刀尖划过她眼睑,那里有极浅的刺青,“青狼卫的标记,她是北狄派来的‘影子绣娘’。”
太医正剖开胸腔的手突然发抖,琉璃盏中的蛊虫背上,竟浮现出太后的生辰八字:“七星蛊!当年柳如眉中蛊后,蛊虫就藏在她的东珠里,如今……”他望向裴琰之,“这是要借女官的死,咒杀太后!”
我翻开曹氏的验尸录,死亡时辰正是北狄使团入宫的申时三刻——与冰窖第十三具冰棺开启的时间分毫不差。绣架上未完成的婚服袖口,绣着半只狼首与半朵牡丹,针线走向竟与我金锁背面的刻痕吻合。
“去查她的绣样底稿。”我捏紧东珠,血珠在掌心凝成“双生”二字,“北狄王庭的婚服,从不用并蒂莲纹样,除非……”
裴琰之忽然按住我手背,体温透过薄纱传来:“除非是双生王女的嫁衣。玉贵妃临终前说的‘阿姊守约’,指的就是用十二名女官的血,为你和二哥缝制婚服,送你们回北狄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