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铃铛劫
襁褓“砰”地坠地,浸在积水中的金丝纤维突然暴起,像活过来的毒蛇般扑向裴琰之。我正要提醒,却见他腰间银铃突然飞起,铃舌“咔嗒”弹出,竟是柄三寸长的淬毒短刃,刃身刻着大月氏的避毒咒文。
“阿姊,住手吧。”
裴琰之的话让我浑身冰凉,他说的不是汉语,而是西域大月氏语,语气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妇人眼中的幽绿突然褪去,露出正常的棕黑色瞳孔,她低头望向胸前的刀,血珠混着雨水滴落,在襁褓上画出狼神图腾:“阿弟...你果然还记得王庭的童谣...”
她伸手想去触碰裴琰之的脸,却在半途无力坠落。我这才发现她掌心刻着与裴琰之银铃相同的星轨图,每个星点都嵌着赤晶砂:“我们是双生姐弟...当年被分开祭祀...”她咳出的血沫里,漂着半片雪莲芯,正是冰魄草共生体的标志。
裴琰之猛地扯掉她袖口,她小臂内侧烙着“沙赫札德”的西域文,与银铃内壁的刻字一模一样。“原来你就是当年被送往北狄的姐姐。”他的声音轻得像雪,“他们用换婴术把我们分开,让你成为狼神的祭品,让我成为监视中原的棋子...”
妇人突然惨笑,指甲划过襁褓:“打开看看...我们的王庭,早就死在血月祭里了...”襁褓内层滑出个青铜匣,匣面刻着大月氏王庭的星轨图,十二道蛇形纹对应着冰窖遗诏残页的纹路,中央凹陷处,正是太后后颈胎记的形状。
裴琰之的刀“当啷”落地,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袖口,露出内侧的狼首刺青——与妇人的图腾完全相同。我这才惊觉,他一直隐藏的西域身份,原来早在血脉里刻下了祭祀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