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碑纹显
丑时三刻,梅冢的风带着腐土气息钻进领口,十二棵老梅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成网,像极了冰窖舆图上的狼神祭坛。我攥着青铜匣的手沁出冷汗,匣面星轨图在接触蛇形碑的瞬间发烫,碑身的蛇纹突然活过来般游动,鳞片缝隙渗出荧蓝液体,沿着碑基汇成细小的河流,与裴琰之银铃里的毒液同样散发着雪莲芯的冷香。
“亥时三刻,双婴换命。”
羊皮卷的新墨字迹还未干透,在月光下泛着血色。我认出那是柳如眉的笔迹,与三十章中西域商队首领怀中的画像落款如出一辙。碑底暗格的碎骨堆里,半截断簪露出齿痕——正是世子棺中那截断簪的另一部分,此刻与碎骨裂口严丝合缝,骨茬的陈旧痕迹说明,这截断簪早在十六年前就插入了婴儿颅骨。
远处传来银铃颤音,不是裴琰之的西域童谣,而是北狄海东青颈间的警示铃。我刚转身,裴琰之的飞鱼服已掠过梅枝,袖口袖箭却直指我怀中的青铜匣。他的眼睛泛着不正常的幽蓝,喉间溢出含混的低吟:“交出匣子…狼神的祭品…”
“裴大人!是我!”我闪身避开袖箭,箭头擦过肩甲,在梅枝上溅起冰魄草的荧光。他的动作突然顿住,幽蓝褪去些许,却在此时,三道黑影从碑后窜出,弯刀裹着赤晶砂的火星劈来——是大月氏的蛇牙卫,面巾上绣着与裴琰之姐姐相同的双生图腾。
最前方的刺客弯刀挑开匣盖,星轨图纹路顿时投射到蛇形碑面,十二道蛇纹与碑顶狼首浮雕重合,在月光下拼出太后腕间的蛇形伤疤。我终于明白,那道伤疤根本不是烫伤,而是大月氏王族的血脉印记,与碑身机关同源共生。
“砰!”
裴琰之突然撞向刺客,绣春刀却反手抵住自己咽喉。他左臂衣袖裂开,溃烂的皮肉下,蛇形烙印正顺着血管蠕动,与碑身蛇纹的游动节奏完全一致:“他们用赤晶砂控制了我的血脉…碑下暗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