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碑下骸

第二幕：碑下骸

刺客的血雾裹着赤晶砂溅在碑基，我趁机踢开松动的地砖，腐土下露出三尺深的暗格。一具蜷缩的女尸仰躺在青砖上，身着尚食局旧制宫装，领口绣着已褪色的双鹤纹——正是太后册封礼上，尚食局总管才能穿戴的服饰。

她心口插着支金簪，簪头镶着完整的雪莲芯，花瓣纹路与冰魄草共生体完全吻合。我认出这是太后当年遗失的“雪莲金簪”，史书记载册封礼当日，簪头雪莲突然枯萎，太后感叹“天不祚我”，却不知簪子早已被调换成西域巫器。

女尸袖中滑落的密信盖着西域火漆，血字未干：“三日后子时，椒房殿焚星——用十二具狼神祭品的骨血，引蛇神归位。”信笺背面绘着椒房殿的地宫图，十二道暗门对应着冰窖的十二根冰棱，中央祭坛刻着的，正是裴琰之姐弟的双生图腾。

“她是当年的尚食局总管。”裴琰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正被铁索缠住脚踝，半悬在碑顶，飞鱼服已被血浸透，“三十七年腊月廿七，她用冰魄草共生体替换了太后的婴孩血脉，却被灭口…”

我伸手触碰女尸手腕，突然发现她掌心刻着与青铜匣相同的星轨图，每个星点都嵌着赤晶砂。当指尖划过“沙赫札德”的西域名讳时，碑身蛇纹剧烈震动，暗格底部的青砖竟缓缓升起，露出更深处的地窖——十二具婴儿骸骨环伺中央石棺，每具腕间都戴着与我相同的金锁。

石棺盖刻着的，正是太后后颈的狼神祭坛胎记。我颤抖着推开棺盖，里面没有尸骨，只有卷用金丝绣着的帛画，画中太后怀抱双婴，左边婴孩腕间金锁刻着大月氏星轨，右边婴孩心口烙着北狄狼首——原来永昌三十七年，太后诞下的竟是双生子，而裴琰之，正是当年被调换的另一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