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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引星藤宫脉连

青鸾血诏

中原皇宫的盛夏已过了大半,共生坊外的番红花田却愈发热闹——田垄间的小苗已长到半尺高,金红色的花苞隐在绿叶间,在冰原荧石帘的淡蓝光下,像撒了满地的碎星。阿瑶蹲在田边,用赤晶砂在竹牌上写“三日浇一次蕊心稀释液”,竹牌插在花苞最密的地方,旁边还摆着小长公主送的荧石小鹿,玉面泛着的红光偶尔落在花苞上,引得花苞轻轻颤动。

“阿瑶姐姐,林昭仪派人送东西来了!”春桃捧着个描金锦盒跑过来,盒盖绣着林家的家纹,“说是找到的永昌使者玉佩,让您交给裴大人查验。”阿瑶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块巴掌大的龙纹玉佩,玉色温润,龙纹间刻着细小的“永昌二十五年”字样,边缘还有处细微的磕碰,与周太傅档案里画的使者玉佩分毫不差。

周太傅这时带着文书赶来,手里拿着块拓印——是从林家祠堂族谱上拓的林文远印章,与玉佩背面的印章比对,纹路完全重合。“是真的!”周太傅指着玉佩龙纹的眼睛,“档案里写着,使者玉佩的龙目用西域玛瑙嵌着,你看这处,虽有磨损,却还能看到玛瑙的痕迹。”裴琰之接过玉佩,指尖碰了碰龙纹,腕间的共生纹突然亮了,玉佩也泛出淡淡的金光,与噬星石残片的红光交织在一起,映得番红花苞又开了些。

“看来这玉佩确实与魂晶同源。”艾莎凑过来,将玉佩放在寒脉图旁,图上“需玉佩镇藤”的位置竟与玉佩的金光完全重合,“伊拉要的不仅是玉佩,更是这上面的皇室气息——星藤部信这个,有了它,才能顺利取到星轨藤。”正说着,林昭仪的贴身宫娥云袖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食盒,里面是尚食局新做的“玉露糕”,糕里加了番红花蜜与冰原淡奶。

“我家主子说,”云袖将食盒递过来,语气比往日恭敬,“玉佩能找到,也是托共生坊的福,这糕是主子特意让小厨房做的,给各位大人尝尝。另外,主子的表哥林墨已在宫门外等着,想跟着护送引脉玉的队伍去冰原,还请裴大人应允。”裴琰之看向皇后,皇后笑着点头:“林墨懂些农事,正好帮着刘管事照看路上的番红花幼苗,只是要辛苦刘管事多盯着些,别让幼苗受了寒。”

刘管事忙躬身应下,手里还攥着尚农局的育苗手册——手册里夹着阿瑶画的“幼苗护寒法”,用冰原耐寒草裹住根部,再涂层平衡之蕊汁液,能抗住路上的夜风。这边刚定好,苏嫔妃带着她的兄长苏文彦来了,苏文彦是西域商队的头领,常年负责商道运输,手里捧着份“荧石运输计划”:“皇后娘娘,裴大人,冰原的荧石运输一直由我们商队负责,这次护送引脉玉,不如让商队跟着,既能保障安全,还能顺便把鹿纹魂晶碎片送回月陨城。”

林昭仪这时也亲自赶来,闻言微微蹙眉:“苏大人的商队虽熟路,却不如宫里的护卫稳妥,引脉玉是要紧物,还是让禁军护送更放心。”苏嫔妃笑着回应:“林妹妹说笑了,我们商队走了十年商道,冰原的哪条路有暗冰都清楚,禁军虽勇猛,却未必懂冰原的气候——再说,商队还能带着番红花种子,去西域试试种植,岂不是一举两得?”

皇后看着两人温和的争执,笑着打圆场:“都好都好,就让禁军与商队一起护送,苏大人负责运输荧石与种子,林墨帮着刘管事照看幼苗,既稳妥又能办更多事。”太后这时从廊下走来,手里捏着块刚尝过的玉露糕,语气带着赞许:“你们能想着为共生坊出力,哀家很高兴。只是有件事要叮嘱——林墨去了冰原,要多听伊拉与阿古拉的话,别凭着林家的身份自作主张;苏文彦也要看好商队,别让荧石在运输中出岔子,这可是共生坊冬日照明的要紧物。”

两人忙躬身应下,苏文彦还从怀里掏出块西域香料:“太后娘娘,这是星藤部商队送的‘星露香’,点燃后能安神,还能让番红花花苞开得更快,奴才特意带来给娘娘与小长公主用。”太后接过香料,放在鼻尖闻了闻,眼里满是笑意:“有心了,你这商队头领,倒比宫里的人还懂共生坊的事。”

小长公主这时戴着引脉玉跑过来,手里拿着尚农局刚摘的青枣,玉面的红光落在苏文彦的香料上,香料竟泛出淡淡的银光。“皇祖母,你看!”小长公主举起引脉玉,“玉玉喜欢苏大人的香!”周太傅凑过来,看着香料与玉的光交织,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书房跑去:“你们等我一下,使者档案里有段话,跟香料有关!”

不多时,周太傅捧着档案跑回来,手指停在“西域星露香”的记载上:“你们看,林文远使者的日记里写着,星轨藤旁长着星露香,‘香与藤共生,香燃则藤醒’,刚才小长公主的引脉玉让香发光,说明这香确实能助星轨藤激活!”艾莎立刻拿起香料,凑近噬星石残片,残片的红光与香的银光交织,竟映出星轨藤的完整模样——藤蔓缠绕着魂晶碎片,根部贴着块黑色的石头,旁边标着“陨星石,与共生碑同源”。

“陨星石?”阿瑶突然想起母亲昨日的来信,忙从笔记里翻出来,信纸边角还沾着星藤部的泥土,“母亲说,星藤部的长老发现,星轨藤旁有块陨星石,摸起来与共生碑的温度一样,还能让魂晶碎片的光更亮——只是长老们不敢动,说要等‘玉与脉同至’才能碰。”裴琰之接过信,目光落在“陨星石与共生碑同源”上:“看来这陨星石是共生碑的碎片,当年归墟重光时散落的,找到它,或许能让共生碑的星轨更完整。”

这边正讨论着,尚食局的王嬷嬷推着食车来了,车上摆着刚做好的“星露糕”——用星露香磨成粉加在糕里,还嵌了西域的葡萄干与冰原的冻梨丁。“太后娘娘,这糕是用苏大人的星露香做的,”王嬷嬷笑着掀开食罩,“闻着安神,吃着还能解暑,尚农局的老圃说,若是用星露香的灰烬当肥料,番红花能开得更艳。”

太后拿起块糕,咬了一口,香气在嘴里散开,竟觉得连日的暑气都消了大半:“这香果然是好东西,以后让尚食局多备些,不仅做点心,还能给各宫送些安神。”小长公主也拿起块,玉面的红光落在糕上,竟让糕里的葡萄干更甜了些:“母后,这糕比上次的番红花糕还好吃!等伊拉姐姐回来,我要让她也尝尝。”

午后,护送引脉玉的队伍开始准备。宫门外,禁军牵着披了兽皮的马,马背上驮着装有引脉玉的紫檀木盒,盒外裹着冰原的耐寒草;苏文彦的商队已装好荧石,每箱荧石上都贴着共生纹的纸条;林墨穿着新做的官服,手里拿着刘管事给的育苗手册,正跟商队的人打听冰原的气候。阿瑶把整理好的“星轨藤照料篇”交给林墨:“这里写了怎么用星露香激活藤,还有陨星石的注意事项,你一定要交给伊拉姐姐。”

林昭仪赶来送行,给林墨递了个锦袋:“里面是你祖父当年的手记,或许对找星轨藤有帮助。记住,到了冰原要听伊拉姑娘的话,别给林家丢脸,也别辜负陛下与皇后的信任。”林墨接过锦袋,郑重点头:“表妹放心,我定会把引脉玉与玉佩安全送到,还会把冰原的情况记下来,回来给共生坊添笔记。”

苏嫔妃也来了,给苏文彦递了块平安符:“路上小心,若是遇到商道上的旧识,别忘了跟他们说说共生坊的事,让他们也多送些香料与荧石来。”苏文彦笑着接过:“妹妹放心,我早就跟西域的商队掌柜说好了,等星轨藤取回来,他们要送最好的番红花种子,让咱们中原的田地里都种上。”

太后与皇后站在宫门楼上,看着队伍准备就绪。小长公主戴着引脉玉,趴在栏杆上挥手:“林墨哥哥,苏大人,你们要早点回来呀!我等着看星轨藤的样子呢!”引脉玉的红光顺着她的手势洒下去,落在引脉玉的木盒上,盒里的玉突然亮了起来,与马背上的玉佩金光交织,在半空形成道淡淡的星轨——与共生碑上的星轨,竟有七分相似。

“看来这玉与脉,果然是为星藤而来。”太后轻声说,手里还捏着块星露香,“当年林文远没能完成的事,如今要靠他的后人与皇室的孩子一起完成,也算是了了桩心愿。”皇后点头,目光落在番红花田的方向:“等引脉玉镇住寒脉,星轨藤取回来,咱们就能用它滋养平衡之蕊的蕊心——周太傅说,蕊心成熟后,需皇室血脉的精血激活,小长公主的共生之脉正好合适,到时候不仅番红花能长得更好,商道的荧石也能更亮。”

周太傅这时拿着本新找到的《星轨秘录》赶来,书页上画着“魂晶、玉佩、陨星石、蕊心、血脉”五物同聚的图样:“你们看,这秘录里写着,五物聚齐,能‘通星轨,连各族脉息’,到时候月陨城的共生碑、冰原的矿脉、西域的星藤部,就能真正连在一起,再也不怕寒脉异动或星轨偏移了。”

队伍在未时准时出发。马蹄声与商队的驼铃声交织在一起,引脉玉的红光与玉佩的金光在队伍前方闪烁,像盏引路的灯。阿瑶站在宫门旁,手里捧着母亲的信,信上“陨星石能让共生纹更稳固”的字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艾莎握着噬星石残片,残片映出的冰原景象里,寒脉的光已与引脉玉的红光相连,星轨藤的轮廓愈发清晰。

夕阳西下时,队伍的身影已变成商道尽头的小黑点,宫墙上的共生纹灯笼却渐渐亮起,暖黄的光与荧石帘的淡蓝光交织,落在番红花田的花苞上——有几朵花苞竟在光下缓缓绽开,金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中间的花蕊泛着淡淡的银光,与星露香的光、引脉玉的红融为一体。

“花开了!”春桃惊喜地叫起来,阿瑶忙用笔记下“星露香与引脉玉同用,花苞提前三日开放”,笔尖沾着的赤晶砂落在纸上,与花瓣的影子叠在一起,像画了朵小小的星藤花。太后与皇后走下宫门楼,看着绽放的番红花,太后笑着说:“这花倒是懂人心,知道咱们盼着星轨藤的好消息,提前开了贺喜。”

小长公主摘下朵刚开的番红花,别在引脉玉的挂绳上,玉面的红光透过花瓣,映得她的小脸暖暖的:“母后,等星轨藤回来,我们也把它种在宫里好不好?像番红花一样,天天看着它长大。”皇后笑着点头,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花瓣:“好,等伊拉姐姐把藤带回来,咱们就种在共生坊旁,让它陪着番红花,陪着荧石帘,陪着宫里的每个人。”

晚风带着番红花的香气与星露香的清甜,吹过宫苑的每个角落。尚衣局的绣娘们已开始用新开的番红花染布,金线在布上绣出星轨藤的模样;尚食局的小厨房还在熬星露香粥,准备给夜间值守的禁军送去;周太傅在书房里整理《星轨秘录》,把“五物聚齐”的图样贴在使者档案旁,完成的批注里,藏着“皇室血脉激活蕊心”的新伏笔。

这宫苑里的脉息,早已不是单纯的皇室脉、嫔妃脉,而是与番红花的花脉、引脉玉的玉脉、星轨藤的藤脉紧紧连在一起——没有刀光剑影的争斗,只有为“共生”二字的互相让步与携手;没有冰冷的规矩隔阂,只有玉光映着花香、暖意裹着人心的日常。而那远去的队伍,正带着玉佩与引脉玉,朝着冰原、朝着星藤部、朝着五物聚齐的未来走去,为这片共生的土地,牵起更紧密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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