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皇宫的盛夏午后,暖阁内的星轨藤因沉星渊方向传来的脉息而微微颤动,叶片上的星轨文流转如银,将案上那块刚从渊底打捞的“渊心石”映照得愈发剔透。石呈椭圆,中心嵌着缕淡金的气,与异息本源转化的人形轮廓气息相通,林昭仪正用银簪轻轻拨动石面,“祖父的手记说这石是‘星核原晶的伴生体’,”她指着石上的纹路,“与归墟井的地脉纹能严丝合缝地拼合,看来沉星渊与归墟井的地脉果然同源。”
苏嫔妃捧着个水晶罩走来,罩内悬浮着渊心石溢出的淡金气,“商队的药师说这气能‘滋养纯脉’,”她将水晶罩放在小长公主面前,气团立刻顺着引脉玉的红光流转,“老巫检测后发现,其中含有微量的‘未知域脉息’,与九星连珠时可能出现的气息相似,正好让长公主提前适应。”
“水晶罩太阻隔气脉流通,”林昭仪微微蹙眉,取来祖父传下的兽骨盘,将渊心石置于其上,“手记说渊心石需‘接地气,承天光’,才能显露出完整的星轨图,水晶罩虽能隔绝浊气,却也挡住了地脉灵气。”苏嫔妃也不坚持,只道:“林姐姐懂古法养护,自然听你的。只是商队从渊底带回的‘异息织锦’已送到,上面的纹样与渊心石的纹路能呼应,要不要去看看?”
两人正为渊心石的存放方式争执,皇后带着周太傅进来,周太傅手里拿着块从禁海派老巢搜出的“蚀脉石”,石面的黑气与渊心石的淡金气相遇时,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这是最后的蚀脉石样本,”皇后将两块石头并置,“司天监发现它们的脉息能相互抵消,或许能用来中和沉星渊的残余异息。”
林昭仪翻到手记的“蚀脉篇”,其中一页画着“以渊克蚀法”:将渊心石粉末与蚀脉石碎片按七比三混合,置于星轨藤根下,“祖父说这能‘化蚀为肥’,让藤苗长得更壮,”她用银勺舀出渊心石粉末,“咱们可以在码头的共生亭周围试试,既净化了蚀脉石,又能滋养星轨藤,一举两得。”
苏嫔妃从商队的货箱里取出个鎏金钵,钵底刻着与织锦相似的纹样,“我让人按老巫的嘱咐做了这‘化蚀钵’,”她将混合后的粉末倒入钵中,“钵纹能加速两种气息的融合,比直接埋在藤下效率高两倍。只是这粉末遇水会产生毒气,需用星核晶汁液中和,林姐姐的古法里有提到吗?”
争执渐渐升温——林昭仪坚持“自然转化”,认为人为加速会破坏脉息平衡;苏嫔妃则主张“高效处理”,担心残留的蚀脉石影响九星连珠前的地脉稳定。皇后让人将渊心石与蚀脉石的混合样本放在暖阁中央,笑道:“不妨各取一半,林昭仪用兽骨盘按古法培育,苏嫔妃用化蚀钵加速转化,三日后看哪种效果更好。”
小长公主的引脉玉突然剧烈发烫,玉面的红光直射向渊心石——石中心的淡金气团竟炸开,在半空凝成幅模糊的影像:无数星轨碎片在黑暗中漂浮,其中一块碎片上,隐约有与中原相似的宫阙,“是未知域!”周太傅激动地展开星轨碎片图,“影像中的宫阙与图上最边缘的碎片吻合,看来渊心石能映出未知域的景象!”
林昭仪这时发现,影像中的宫阙檐角挂着与祖父手记里相似的“星铃”,“手记说这铃能‘鸣响星轨之声’,”她指着铃上的纹路,“与沉星渊回魂阵的阵纹完全一致,若能找到对应的星轨碎片,或许能召来该域的脉守之灵,询问九星连珠的真相。”
苏嫔妃让人取来异息织锦,锦面上的星轨纹在影像映照下,显露出几行细小的星轨文,“老巫解读出‘碎片有钥,藏于渊底’,”她用指尖点着锦面的沉船图案,“看来那星轨碎片的钥匙在沉星渊的某艘沉船里,商队的探宝队已出发寻找。”
午后,林昭仪在整理回魂阵的资料时,发现四族脉守遗物中,西荒的“荧石灯”竟不翼而飞,“昨夜还在暖阁的!”她翻看禁海派的卷宗,其中一页提到“西荒脉守之灯能照破未知域幻象”,“定是禁海派的余党偷走了!”苏嫔妃立刻让人传来码头的守卫,“商队的眼线说凌晨有个披着狼皮的人影在共生亭徘徊,形迹可疑,怕是与灯的失窃有关。”
两人的默契在危机中迅速回归——林昭仪根据手记的“寻灯诀”,算出荧石灯的大致方位在沉星渊的“幻雾区”;苏嫔妃让商队的潜水员携带渊心石碎片,利用石气与灯的共鸣追踪,“老巫说荧石灯遇渊心石会发出青光,”她指着潜水员的装备,“就算在幻雾区,也能准确找到。”
皇后让人加强对宫廷与码头的守卫,“荧石灯关系到能否在回魂阵召来西荒脉守,”她的眼神凝重,“禁海派余党在此时盗灯,显然是想阻止我们探查九星连珠的秘密。林昭仪,你带一队人按寻灯诀前往幻雾区;苏嫔妃,让商队封锁沉星渊的所有出口,绝不能让灯流出渊外。”
暮色降临时,潜水队传来消息,在幻雾区的一艘古沉船里发现了荧石灯,灯旁还躺着具骸骨,手中紧攥着块与皇叔祖相似的伪脉珠,“是西荒的叛脉者!”林昭仪看着传回的骸骨画像,“祖父的手记里记过此人,当年就是他将西荒脉守的信物交给禁海派,看来灯的失窃是早有预谋。”
苏嫔妃让人将荧石灯妥善带回,灯身的星轨纹在渊心石的映照下,显露出段尘封的往事:西荒脉守曾预见九星连珠的危机,想用回魂阵联合四族脉守之灵应对,却被叛脉者与禁海派联手破坏,“原来禁海派的阴谋早在百年前就开始了,”她抚摸着灯壁的裂痕,“这灯的灯芯被伪脉珠污染,怕是暂时无法用于回魂阵。”
周太傅用星核晶汁液擦拭灯芯,黑气渐渐消散,“还能修复,”他指着灯芯残留的微光,“只是需要西荒的‘脉守精血’才能彻底复原,老巫说守石族的石生是西荒脉守的后裔,或许他的血能代替。”
新的伏笔已在暮色中悄然埋下:古沉船的舱底刻着与未知域宫阙相似的星轨纹,暗示沉船可能来自未知域;骸骨怀中的羊皮卷上,画着个比沉星渊更深的“无底渊”,标注着“异息本源之母”,不知与之前的异息本源有何关联;渊心石在修复荧石灯后,表面浮现出与九星连珠轨迹完全吻合的暗纹,似乎在预示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暖阁的星轨藤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将渊心石的淡金气与荧石灯的青光交织成网。林昭仪将祖父的手记与羊皮卷并置,发现手记的空白处有行用淡墨写的字:“无底渊藏‘平衡钥’,能定九星之轨。”她突然明白,沉星渊的探索只是开始,真正的关键或许在那更深的无底渊。
苏嫔妃在给兄长的信里详细描述了古沉船的发现,“让探宝队重点搜索无底渊的线索,”她写道,“林姐姐说平衡钥可能是星核原晶的核心碎片,找到它,或许能掌控九星连珠的轨迹,老巫也觉得这很有可能。”信末,她画了个小小的渊心石,旁边标着“今夜的石气格外活跃,怕是无底渊有异动”。
宫墙上的更鼓声传来,已是亥时。渊心石在暖阁中央静静发光,石中心的淡金气与小长公主的引脉玉共鸣,映出未知域的宫阙正缓缓打开一扇门,门后隐约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那是未知域的脉守在观望,还是新的异息在窥伺?无人知晓。
林昭仪与苏嫔妃并肩站在渊心石旁,都明白沉星渊的秘密只是冰山一角。禁海派的余党、未知域的谜团、无底渊的平衡钥、九星连珠的危机,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宫廷与四海的命运紧紧缠绕。但看着渊心石与纯脉玉交相辉映的光芒,她们又生出无限决心——那些关于古法与新途的分歧,终将在守护星轨的使命中,化作照亮深渊的火炬。
次日清晨,渊心石的淡金气突然形成一道光柱,直冲沉星渊的方向。林昭仪与苏嫔妃知道,这是平衡钥在呼应,也是探索无底渊的信号。而那盏修复中的荧石灯,灯芯已重新燃起微光,仿佛在等待着四族脉守之灵的归来,共同揭开九星连珠的终极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