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皇宫的盛夏清晨,暖阁内的星轨藤因荧石灯的青光愈发青翠,叶片上的星轨文与灯影交织,在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昭仪正用银布细细擦拭修复后的荧石灯,灯身的裂纹已被星核晶粉末填补,发出温润的青光,“祖父的手记说这灯‘聚魂息,通古今’,”她将灯置于回魂阵的西荒位,“需用守石族的地脉水浸泡灯座三日,才能彻底激活灯内的脉守残息,这与商队用的普通清水截然不同。”
苏嫔妃捧着个琉璃盏走进来,盏内盛着沉星渊的“渊心水”,水面泛着与渊心石相似的淡金气,“老向导说这水比地脉水更纯,”她将琉璃盏放在灯旁,“商队的药师检测过,其中含有的‘魂脉素’是地脉水的五倍,能让灯内残息更快苏醒。林姐姐若坚持古法,不妨将地脉水与渊心水按三七比例混合,兼顾两者的长处。”
林昭仪翻开手记的“回魂篇”,其中一页画着灯座的剖面图,标注着地脉水浸泡的最佳深度,“手记说水过深则淹息,过浅则养不足,”她用尺量出精准的刻度,“祖父当年为这盏灯试过二十七种水质,最终选定西荒地脉水,绝非偶然。商队的渊心水虽好,却少了西荒脉守的气息加持,怕是难以与回魂阵共鸣。”
苏嫔妃从商队的货箱里取出个银制量杯,刻度精确到分毫,“我让人按林姐姐的刻度做了这‘定息杯’,”她将混合好的水注入灯座,水面正好与刻度线齐平,“既按古法控制水深,又加入渊心水的魂脉素,这样总稳妥了。回魂阵的其他三族信物,也按这个法子改良如何?”
两人正为“是否改良其他信物”争执,皇后带着周太傅进来,周太傅手里捧着四族脉守的灵位,灵位前的香炉正燃着与星核原晶碎片共鸣的香,“司天监算出今日午时三刻是‘回魂正时’,”皇后将灵位按东南西北方位摆放,“四族信物已备齐,只待荧石灯彻底激活,便可启动回魂阵。”
林昭仪翻到手记的“阵启篇”,其中夹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聚魂符”,“祖父说启动阵眼需用这符,”她将符纸贴在阵中央的星核原晶碎片上,“符上的星轨文需用纯脉血点染,才能与四族信物产生共鸣,小长公主的引脉玉正好合用。”
苏嫔妃让人取来商队的“聚魂香”,香灰燃后会凝结成星轨纹,“老巫说这香与聚魂符功效相同,”她将香插在灵位前的香炉里,“燃着时能让脉守之灵的形态更清晰,不如符纸与香同时使用,双重保障。”
小长公主戴着引脉玉走来,玉面的红光刚触到聚魂符,符纸便泛起金光,与香灰的星轨纹交相辉映,“母后你看,”她指着符纸,“上面的字在动呢!”众人凑近,只见符纸上的星轨文渐渐舒展,化作四族脉守的虚影,正围着星核原晶碎片盘旋。
“是回魂阵起作用了!”周太傅激动地展开《星轨秘录》,“书上说脉守之灵显形时,会透露与星轨相关的秘辛,尤其是关于星轨破碎与禁海派起源的真相。”林昭仪的祖父手记里也曾提到,西荒脉守当年是禁海派阴谋的关键知情者,只是当年未能来得及说出便遭不测。
午时三刻,回魂阵的光芒达到最盛。四族脉守的虚影在青光与金光中渐渐清晰,西荒脉守的灵位前,荧石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灯影中浮现出段尘封的记忆:百年前,西荒脉守发现皇叔祖的伪脉术与异息勾结,正要联合其他三族揭穿,却被禁海派的叛脉者用蚀脉泉的水毒杀,荧石灯也被夺走,成为禁海派掩盖真相的工具。
“果然如此!”林昭仪握紧祖父的手记,“手记说禁海派的真正目的不是阻止出海,而是怕脉守之灵揭露他们与异息本源的联系!”苏嫔妃也补充道:“商队的卧底从禁海派余党口中得知,他们认为异息本源是‘更强大的脉息’,想借九星连珠的机会让其取代星轨,掌控四海。”
北狄脉守的虚影这时指向沉星渊的方向,灵位前的狼首旗无风自动,旗面的星轨文显露出“平衡钥在渊心石底”的字样。周太傅看着字样,突然道:“《星轨秘录》的残页说平衡钥是星核原晶的‘核心碎片’,能调节九星连珠时的脉息平衡,看来渊心石不仅是伴生体,更是平衡钥的封印容器。”
林昭仪翻到手记的“钥启篇”,其中一页画着打开渊心石的方法:需用四族脉守的灵血与纯脉血混合,滴在石上的星轨纹中心,“祖父当年推测平衡钥藏在渊心石中,”她用银针刺破指尖,将血滴在渊心石上,“只是那时未能集齐四族灵血,今日正好了却他的心愿。”
苏嫔妃让人取来四族脉守灵位前的香灰,与林昭仪的血、小长公主的纯脉血混合,制成“五灵血膏”,“老巫说香灰中含有脉守的灵息,”她将血膏涂抹在渊心石的星轨纹上,“这样比单纯的血更有效,能更快唤醒平衡钥。”
血膏刚涂满纹络,渊心石便剧烈颤动,石中心的淡金气团炸开,露出块核桃大小的晶石——晶石的星轨纹与星核原晶完全一致,只是更精纯,“是平衡钥!”众人齐声惊呼,晶石的光芒与回魂阵的青光交织,在暖阁的穹顶映出幅完整的星轨全图,图中未知域的宫阙旁,竟多了个与沉星渊相连的“星轨桥”!
“是未知域与咱们的星轨相连的通道!”周太傅指着星轨桥,“九星连珠时,这桥会实体化,未知域的脉息与异息会顺着桥过来,平衡钥的作用就是稳定这股脉息,不让它冲击咱们的地脉。”林昭仪看着全图,突然道:“祖父的手记说星轨桥的另一端,藏着‘星轨之心’,那才是所有星轨碎片的本源。”
苏嫔妃的商队这时送来个惊人的发现:在沉星渊的古沉船里,找到块刻着未知域文字的石碑,石碑上的图案与星轨桥的纹路完全吻合,“老向导说这是‘桥契’,”她将石碑拓片铺在星轨全图旁,“上面说星轨桥的开启需要‘双纯脉’——咱们的长公主与未知域的纯脉者共同引动,看来未知域也有像长公主这样的人。”
星轨桥的尽头,隐约有个模糊的人影,既非脉守之灵,也非异息本源,身份成谜;平衡钥在映照星轨全图时,表面浮现出与“域外之影”相似的暗纹,暗示未知域可能存在更古老的异息;四族脉守的虚影在消散前,同时指向宫廷深处的“归墟井”,似乎那里还藏着与星轨之心相关的秘密。
暖阁的星轨藤在平衡钥的光芒中轻轻摇曳,叶片的影子与星轨桥的纹路交叠,像一张跨越已知与未知的网。林昭仪将祖父的手记与桥契拓片仔细装订,封皮内侧的星轨纹在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指引着通往星轨之心的路。苏嫔妃在给兄长的信里详细描述了平衡钥的模样,“让探宝队继续搜索古沉船,”她写道,“老巫说星轨桥的稳固需要‘星轨之心’的碎片,林姐姐的手记也提到过类似的记载,或许就藏在沉船的其他舱室。”
宫墙上的角楼传来正午的钟声,回魂阵的光芒渐渐黯淡,四族脉守的虚影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星轨藤的叶片中。林昭仪与苏嫔妃并肩站在渊心石旁,看着平衡钥静静躺在石座上,都明白探索的脚步不能停歇。禁海派的阴谋虽破,但九星连珠的危机、未知域的谜团、星轨之心的秘密,像一串待解的连环锁,将宫廷与四海的命运紧紧相连。
“等九星连珠的事了了,”林昭仪望着窗外的星轨藤,“我要带着平衡钥去星轨桥看看,祖父的手记说那里的脉息能治愈一切脉息失衡,或许能彻底净化异息本源的残余。”苏嫔妃笑着点头:“我让商队造艘能跨越星轨桥的‘星舟’,用星核原晶的碎片做船帆,这样就能在未知域与咱们的世界间自由往来了。”
小长公主的引脉玉突然与平衡钥产生共鸣,玉面的红光与钥的金光交织,在暖阁的地面映出未知域纯脉者的影像——那是个与小长公主年纪相仿的女孩,也戴着块相似的引脉玉,正对着星轨桥的方向挥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她在等我们!”小长公主拍手笑道,“玉玉说她的脉息和我一样,我们能成为好朋友!”林昭仪与苏嫔妃对视一眼,之前因理念不同产生的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们都明白,无论是古法还是新法,最终的目标都是守护这片星轨下的共生之地,而通往未来的路,需要已知与未知、传统与创新共同铺就。
平衡钥的光芒在午后的阳光中愈发柔和,将星轨桥的影像投射在暖阁的穹顶,像一道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彩虹。而宫廷深处的归墟井,井水在这一刻泛起奇异的涟漪,与沉星渊的地脉、未知域的星轨桥产生了微妙的共鸣,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共生之旅,即将在九星连珠的星辉中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