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皇宫的盛夏清晨,归墟井旁的星轨支流泛着粼粼波光,水面倒映着刚完工的星舟剪影。舟身的星轨纹在晨光中流转,帆面的兽骨配重与星轨钉相映成趣,像件融古贯今的艺术品。林昭仪身着素色骑装,正用银簪调整帆角的绳结,“祖父的手记说试航需‘顺流三折,逆流两转’,”她指着支流的弯道,“这与星轨桥的螺旋脉络完全一致,第一折时需将帆降下三成,才能避开暗礁。”
苏嫔妃捧着个铜制测深仪走来,仪盘上的指针正随着水流微微颤动,“商队的老向导说这支流的暗礁比预想的多,”她将测深仪递给舵手,“每过一折需测一次水深,低于五丈便要绕行。星舟的船底虽涂了抗蚀漆,却也经不起硬撞。”
林昭仪翻到手记的“试航篇”,其中夹着张泛黄的航线图,图上用朱砂标着暗礁的位置,“祖父当年勘察过这条支流,”她用指尖点着图中漩涡,“这里的暗流会形成‘假航道’,看似平缓实则凶险,需按‘Z’字形行驶才能避开,测深仪的读数有时会被漩涡干扰,不如航线图可靠。”
苏嫔妃让人在星舟的桅杆上挂起“预警铃”,铃舌用星轨钉碎片制成,“老巫说这铃遇暗流会发出异声,”她晃动铃铛,清越的声音在水面荡开,“比手记的航线图更及时,不如两者并用,航线图定大方向,预警铃测即时险情。”
两人正为“导航方式”争执,皇后带着周太傅登上岸边的观礼台,周太傅手里捧着平衡钥,钥身的光芒与星舟的星轨纹遥相呼应,“午时三刻是‘试航吉时’,”皇后的声音透过风传到舟上,“平衡钥已备好,等星舟行至支流中段,便将钥抛入水中,引动脉息模拟九星连珠的乱流,检验星舟的性能。”
小长公主戴着引脉玉坐在舟首,玉面的红光刚触到水面,支流的鱼群便纷纷跃出,鳞光与玉光交织成虹,“母后跟我说,鱼群能指引安全的路,”她指着鱼群游动的方向,“它们往那边去了!”众人望去,只见鱼群避开了林昭仪航线图上的漩涡,朝着苏嫔妃测深仪显示的深水区游去。
林昭仪与苏嫔妃对视一眼,默契地让舵手按鱼群的方向调整航线。星舟缓缓驶离岸边,帆面在风中舒展,兽骨配重轻轻晃动,与星轨钉的光芒相映,像首流动的诗。观礼台的鼓乐声响起,岸边的禁军与商队护卫齐声欢呼,唯有三皇叔府的方向,一道隐晦的目光正追随着星舟的身影。
星舟行至第一折时,预警铃突然急促作响,测深仪的指针骤降至三丈——前方果然藏着暗礁!林昭仪立刻下令降帆三成,苏嫔妃让人抛出侧锚调整方向,星舟擦着暗礁边缘驶过,船底的抗蚀漆蹭掉了一小块,露出下面的星砂膏涂层,“幸好按林姐姐的法子加了星砂膏,”苏嫔妃抹了把冷汗,“不然这一下就得返航。”
林昭仪翻到试航篇的“应急章”,其中记载着修补船底的古法:用星轨藤汁液混合四族的土,“让船员取些归墟土与星轨藤叶来,”她指着破损处,“祖父说这能临时堵住缺口,等靠岸后再补抗蚀漆。”苏嫔妃让人取来商队的“速干胶”,“这胶与古法的混合物效果一样,干得更快,不妨各取一半试试。”
星舟行至支流中段,周太傅按约定将平衡钥抛入水中。钥身入水的瞬间,支流的水面突然掀起巨浪,脉息乱流如无形的手拍打船身,帆面的兽骨配重剧烈晃动,却在星轨钉的牵制下始终保持平衡,“是九星连珠的乱流!”周太傅激动地记录着数据,“星舟的稳定性超出预期!”
林昭仪这时发现,乱流中浮现出星轨桥的虚影,桥的节点处竟有与禁海派伪脉珠相似的黑气,“是禁海派的余孽在搞鬼!”她指着虚影,“祖父的手记说他们在星轨桥的节点埋下了‘蚀脉符’,想借乱流破坏星舟!”苏嫔妃让人点燃商队的“破符香”,香气顺着风飘向虚影,黑气果然消散了些,“老巫早有准备,这香能克制蚀脉符的浊气。”
试航过半,星舟的预警铃再次响起,这次却非暗礁或乱流——舟尾的舱底渗出淡黑的水,水中带着蚀脉泉的气息,“是船底破了!”舵手的声音带着惊慌。林昭仪与苏嫔妃同时赶到舱底,发现破口处的星轨钉不翼而飞,留下个细小的孔洞,“是有人故意拆了星轨钉!”苏嫔妃检查周围的木板,发现上面有新的凿痕,“定是禁海派的内鬼混上了船!”
两人的默契在危机中爆发——林昭仪按手记的“堵漏法”,用星轨藤纤维与归墟土混合堵住破口;苏嫔妃让人封锁船舱,逐个排查船员,最终在个看似忠厚的水手行囊里搜出了失窃的星轨钉与蚀脉符,“是三皇叔府的人!”水手的供词印证了猜测,“他让小的在试航时破坏星舟,嫁祸给四族的矛盾。”
星舟靠岸时,观礼台的气氛凝重起来。皇后让人将内鬼押下去严加审讯,目光落在舱底的破口处,“看来禁海派的余党仍在作祟,”她转向林昭仪与苏嫔妃,“试航虽遇波折,却也验证了星舟的性能与你们的协作,这是好事。”周太傅补充道:“平衡钥引动的乱流中,星轨桥的虚影显露出第八个节点,那里藏着与未知域通讯的‘星轨信标’,正是咱们需要的。”
林昭仪翻到手记的“信标篇”,其中一页画着激活信标的仪式:需用四族信物与纯脉血,“祖父说这信标能让未知域的纯脉者收到咱们的消息,”她指着仪式图,“试航的波折让咱们提前发现了内鬼与蚀脉符,也找到了信标,算是因祸得福。”
苏嫔妃让人取来从内鬼身上搜出的蚀脉符,符上的星轨文在平衡钥的映照下显露出“禁海派余党在星轨桥的主节点”,“老巫解读出他们想在九星连珠时引爆主节点,彻底摧毁星轨桥,”她将符纸递给皇后,“商队的探宝队已出发前往主节点,定能在他们动手前拆除隐患。”
午后,暖阁内的星轨藤因试航的脉息波动而摇曳,叶片的影子在案上组成星轨桥的全貌。林昭仪将试航的记录与祖父的手记对比,发现支流的暗礁分布与星轨桥的节点位置完全对应,“这不是巧合,”她指着重合处,“祖父说星轨支流是星轨桥的‘微缩模型’,暗礁就是未激活的节点,激活后能成为星舟的补给站。”
苏嫔妃的商队传来消息,探宝队在主节点附近发现了艘更大的古沉船,舱内藏着西荒脉守的航海日志,“日志说星轨桥的主节点需要‘双纯脉’同时激活,”她指着日志的插画,“画中两个戴玉的女孩正对着节点祈福,与小长公主和未知域纯脉者的影像一模一样!”
新的伏笔已在试航的余波中悄然埋下:古沉船的舱底刻着与无底渊相通的星轨纹,暗示主节点的地脉与无底渊相连,禁海派或许想借渊中的异息本源之母增强蚀脉符的威力;平衡钥在试航后表面出现细微的裂痕,周太傅检测后发现是被某种未知的脉息侵蚀,推测与未知域的异息有关;林昭仪的祖父手记最后一页,有行被泪水晕染的字:“桥的尽头,非坦途,是抉择”,不知预示着怎样的考验。
皇后让人将试航的结果誊写在明黄卷轴上,“星舟性能合格,可按计划准备正式通航;林昭仪率队激活星轨桥的七个分节点,用四族信物与纯脉血;苏嫔妃率队清剿主节点的禁海派余党,确保九星连珠时的安全。”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试航的波折提醒我们,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未知的异息,而是人心的隔阂,你们能在危机中协作,才是真正通过了考验。”
林昭仪将祖父的手记与试航记录装订在一起,封皮内侧的星轨纹在平衡钥的光芒下泛着微光,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苏嫔妃在给兄长的信里详细标注了主节点的位置,“让探宝队多带些星轨钉与抗蚀漆,”她写道,“老巫说主节点的蚀脉符可能与无底渊的地脉相连,拆除时需用星砂膏与渊心石粉末混合中和,林姐姐的手记也提到过这种古法,务必照做。”
宫墙上的角楼传来暮鼓之声,归墟井的星轨支流已恢复平静,星舟静静地泊在岸边,帆面的兽骨配重与星轨钉在暮色中闪着微光,像在积蓄力量等待着跨越星轨桥的那一刻。林昭仪与苏嫔妃并肩站在暖阁中央,看着案上星轨桥的全貌图,都明白试航只是序章,真正的挑战还在桥的另一端。
“等主节点的隐患清除,”林昭仪望着窗外的星轨藤,“我要带着平衡钥去激活信标,祖父的手记说未知域的纯脉者掌握着修复星轨桥断痕的方法,这或许是让星轨重归完整的关键。”苏嫔妃笑着点头:“我让商队的星舟储备足够的星轨藤苗与共生籽,若未知域的土地适合生长,咱们就在那里种下第一株跨域的星轨藤,让共生的绿意延伸到星海的尽头。”
小长公主的引脉玉突然与平衡钥产生强烈共鸣,玉面的红光与钥的金光交织,在暖阁的穹顶映出星轨桥的完整影像——主节点的位置泛着刺眼的红光,像颗待爆的火种,而桥的另一端,未知域的宫阙檐角,那个戴玉的女孩正举着平衡玺,玺光与钥光在虚空中连成一线,仿佛在无声地催促。
“她在等我们去拆蚀脉符呢!”小长公主拍手笑道,“玉玉说她的玺能克制蚀脉符的浊气,我们一起去主节点,定能成功!”林昭仪与苏嫔妃对视一眼,之前因导航方式产生的细微分歧早已烟消云散。她们都明白,无论是古法的航线图还是新术的预警铃,最终都要服务于跨越星轨桥的共同目标,而这场跨越,不仅是地理的延伸,更是人心的相通。
平衡钥的光芒在暮色中愈发柔和,将星轨桥的影像投射在暖阁的地面,主节点的红光与未知域的玺光遥相呼应,像一场跨越星海的对话。而宫廷深处的归墟井,井水在这一刻泛起与主节点频率一致的涟漪,井水倒映中,星舟的影子旁多了艘模糊的古船影——正是探宝队发现的那艘沉船长船,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主节点清理战默默蓄力。
三日後,清理主节点的行动即将展开,而星舟的帆,已再次朝着星轨桥的方向扬起,等待着在九星连珠的星辉中,书写共生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