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之下

阳光幼儿园的滑梯鲜艳得刺眼。

纪昂蹲在地上系鞋带，趁机把微型摄像头别在领口。小朋友们的笑声像清脆的风铃，却让他后背绷紧——那个戴蛇形戒指的男人正站在升旗台旁，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纪老师！"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拽他袖子，"你能教我翻跟头吗？"

"当然！"纪昂咧嘴笑，余光却瞥见蛇戒男走向园长办公室。他单手撑地做了个侧翻，顺势把窃听器粘在了窗台下。

孩子们欢呼时，耳机里传来许沉穗的声音："目标进入B区，监控已干扰。"

---

教师休息室的咖啡机发出刺耳的噪音。

纪昂假装研究使用说明，实则盯着蛇戒男放在桌上的公文包——拉链缝隙露出半截财务报表，上面标注着"货运清单"。

"新来的体育老师？"蛇戒男突然开口，声音像蛇信子般湿冷，"听说您之前在警校工作？"

纪昂的指尖在咖啡杯上敲出欢快节奏："是啊，教小朋友可比训练那群愣头青有意思多了。"他故意露出腕间的伤疤，"尤其不用挨枪子儿。"

蛇戒男的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光："明天校车演练，纪老师负责带队？"

"当然！"纪昂笑得没心没肺，却在转身时摸到后腰的匕首——许沉穗今早塞给他的，刀柄上刻着「JX」。

---

深夜的幼儿园像座鬼城。

纪昂撬开储物间的锁，手电光照出整箱"儿童维生素"。他划开铝箔包装，白色粉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耳机里许沉穗的呼吸突然加重："撤退，有动静。"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纪昂闪身躲进玩具柜，透过塑料熊的眼睛看见蛇戒男拿着钥匙串——其中一把刻着"校车调度室"。

"明天见，纪老师。"蛇戒男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轻笑，"希望您喜欢我们的...特别教学。"

纪昂的掌心渗出冷汗，摸出那枚承德硬币。金属表面倒映着自己紧绷的脸，和许沉穗在耳机里压抑的喘息："东南角围墙，现在。"

围墙上缠满防盗刺，纪昂的手掌被划出深可见骨的血口。

许沉穗在阴影处接住他，医用绷带缠上伤口时带着熟悉的薄荷味："校车装了GPS干扰器。"

"他们要运货。"纪昂甩了甩血淋淋的手，"用孩子当掩护。"

许沉穗突然按住他后颈，两人额头相抵。星光下，纪昂看清他眼里的血丝——这家伙至少三天没睡了。

"明天我上校车。"纪昂说。

"不行。"

"那你去？"纪昂咧嘴笑，"就你这张棺材脸，小朋友会吓哭的。"

许沉穗的拇指擦过他染血的虎牙，突然咬住他的下唇。这个吻带着铁锈味和未说出口的恐惧，直到远处传来保安的手电光才分开。

---

清晨的校车闪着刺眼的黄灯。

纪昂数着上车的小朋友，第七个是扎羊角辫的女孩——她书包里藏着许沉穗改装的定位器。蛇戒男站在车门口微笑："纪老师，请系好安全带。"

校车启动时，纪昂透过车窗看见许沉穗伪装成环卫工的身影。他的扫帚柄里藏着狙击枪管，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校车底盘——那里装着比毒品更危险的东西。

"我们玩个游戏吧！"纪昂突然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硬币，"猜对了有奖品哦！"

孩子们欢呼着伸手去够，校车在朝阳下驶向未知的黑暗。硬币在纪昂指间翻转，刻着「同归」的那面始终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