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杀机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人窒息。

纪昂盯着ICU的玻璃窗，指节捏得发白。许沉穗躺在里面，脸色比床单更苍白，各种仪器管线缠绕在他身上，像某种诡异的寄生植物。医生说是"不明神经毒素"，纪昂却看见许沉穗指尖残留的针孔——和校车上那些血样试管的针头一模一样。

"家属签字。"护士递来病历本，页角沾着淡红色指印。

纪昂签下名字时，笔尖划破了纸张。窗外掠过穿白大褂的身影，袖口露出半截蛇形纹身。

凌晨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

纪昂撬开检验科的门，紫外线灯照出冷藏柜的密码锁。他掏出那枚沾血的硬币，用边缘撬开键盘盖——许沉穗总说这玩意能当万能钥匙用。

柜门弹开的瞬间冷气扑面，整排血样试管泛着幽光。最深处躺着标有"XCS"的样本，标签日期是今天。

耳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许沉穗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快走...他们...在样本里...」

话音未落，走廊响起密集的脚步声。纪昂反手锁死柜门，从通风管道钻出时，瞥见楼下停着无牌救护车——车厢里堆着和校车上相同的"儿童维生素"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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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七楼突然停电。

应急灯亮起时，纪昂正给许沉穗注射解毒剂——从校车血样里提炼的血清。针头扎进静脉的瞬间，许沉穗突然睁开眼，冰冷的手攥住他手腕。

"第三...样本架..."许沉穗的呼吸面罩泛起血沫，"有追踪器..."

病房门被猛地撞开。穿白大褂的男人们举着针管逼近，针头泛着诡异的蓝光。纪昂抡起输液架砸过去，玻璃碎裂声中听见许沉穗嘶哑的指令："窗台...花盆..."

仙人掌盆土里埋着把92式手枪，弹夹压满特制穿甲弹。

子弹击穿第一人肩膀时，蓝色药剂溅在墙上腐蚀出焦痕。

"神经毒素。"许沉穗挣扎着坐起，扯掉心率监测贴片，"瞄准...颈椎..."

纪昂反手两枪击中敌人后颈，惨叫声中突然被许沉穗扑倒。一支针管擦着耳际飞过，钉在床头炸开毒雾。

"咳咳...七点钟方向..."许沉穗咳着血沫指出通风口，"送你的...毕业礼物..."

纪昂踹开通风栅格，里面躺着整盒手雷——正是他去年在边境任务中弄丢的那批。

"你他妈...私藏军火..."

"嗯。"许沉穗靠在他背上换弹匣，"准备...炸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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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弹孔照进病房时，最后个敌人倒在血泊中。

纪昂拖着许沉穗躲进护士站，纱布按在他不断渗血的腰间："血清没用？"

"有用..."许沉穗突然咬住他肩膀，在剧痛中含糊道，"但毒素...会转移..."

染血的手机屏幕亮起，陈锋的短信闪烁：「已控制地下实验室，需要样本比对」

纪昂看向窗外，无牌救护车正在冒烟——是许沉穗刚才用手雷炸的。他忽然笑起来，虎牙沾着血："喂，要是变成丧尸，记得先咬仇人。"

许沉穗用最后力气掏出那枚硬币，塞进纪昂作战服内袋："刻了...新字..."

硬币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纪昂知道上面一定新增了「同生」二字。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他们靠坐在废墟里，像两匹受伤的狼守着最后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