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物理课上,张平正在黑板上推导电磁感应公式,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清晰可闻。
贝塔一反常态地坐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讲台,连笔记都记得格外工整。
耿耿用笔帽戳了戳喻棠的手臂,压低声音道:
“你看贝塔,她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居然没睡觉。”
喻棠瞥了一眼贝塔专注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
“她最近物理进步挺大的。”
“何止是进步。”耿耿瞪大眼睛:
“她昨天居然问我洛伦兹力的题,那可是贝塔啊,以前她连欧姆定律都搞不清。”
喻棠笑而不语,目光落在讲台上温文尔雅的张平身上。
他穿着熨得平整的衬衫,袖口微微卷起,讲解题目时语调不急不缓。
偶尔推一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
果然和原剧情一样。
贝塔的笔突然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起身时脸颊微微泛红。
她手忙脚乱地捋了捋头发,又偷偷看了一眼张平。
耿耿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抓住喻棠的手腕:
“等等!贝塔该不会……”
“嗯。”喻棠轻轻点头,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她喜欢张平。”
耿耿张大嘴,差点喊出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用气音道:
“这这这……这也太魔幻了吧?”
喻棠看着贝塔又一次假装提问,实则只是为了和张平多说几句话的样子,轻声道:
“挺好的。”
“好什么啊!”耿耿急得直掐喻棠的手臂,“她怎么能喜欢张平?”
喻棠摇摇头:“不是那种喜欢。”
她望向贝塔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盛着的,是少女最纯粹的仰慕,是一颗想要变得更好的心。
就像原剧情里一样,贝塔会因为这份喜欢而拼命学习物理,会从一个吊车尾变成班级中游。
在毕业多年后,依然记得那个在讲台上耐心讲解题目的身影。
讲台上,张平推了推眼镜,温和地问道:
“这道题还有谁没听懂?”
贝塔立刻举起手,眼睛亮得像星星:
“老师!我……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耿耿扶额:“没救了……”
喻棠却笑了,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推给耿耿看:
“暗恋的最高境界,是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人。”
周五的春游日,阳光正好,海风轻拂。
喻棠、耿耿、简单和贝塔四个人拎着鼓鼓囊囊的零食袋。
他们赤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啊啊啊……终于放假了!”
贝塔张开双臂,迎着海风大喊,“再上物理课我要死了。”
简单笑着推了她一把:
“你最近不是挺爱上物理课的吗?”
贝塔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
“谁、谁说的!我那是……那是为了不挂科。”
耿耿叼着棒棒糖,眯起眼睛:
“哦~是吗?那为什么张老师一提问你就举手?”
“我……”贝塔气急败坏地扑过去挠耿耿痒痒。
两个人在沙滩上滚作一团,笑声被海风吹散。
喻棠坐在一旁,笑着看她们打闹,手里捏着一罐冰镇汽水,水珠顺着指尖滑落。
闹够了,四个人并排躺在沙滩上,望着湛蓝的天空。
耿耿突然翻了个身,手肘支着沙子,神秘兮兮地说:
“我们来玩真心话吧。”
简单眨眨眼:“什么真心话?”
“就是……”耿耿压低声音,“说说自己喜欢的人啊。”
贝塔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耿耿!你该不会……”
耿耿的脸“腾”地红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我喜欢余淮。”
“哇哦!”简单和贝塔同时起哄。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耿耿羞恼地抓起一把沙子扬过去,“全班都知道好嘛!”
简单笑够了,也小声坦白:“我……喜欢韩叙。”
“这个我们也知道。”贝塔翻了个白眼。
简单红着脸捂住贝塔的嘴:“闭嘴啦!”
轮到贝塔时,她扭捏了半天,最后破罐子破摔:
“行吧,我喜欢张平,满意了吧。”
耿耿和简单瞬间安静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张、张老师?”简单结结巴巴道,“你疯了吗?”
贝塔恼羞成怒:“怎么了,不行啊!他讲课那么温柔,解题的时候特别帅。”
“停停停!”简单赶紧打断她,“这是禁忌之恋啊姐妹。”
喻棠在一旁笑出了声。
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喻棠,”耿耿眼睛亮晶晶的,“该你了。”
简单和贝塔也凑过来,满脸期待:
“学霸喜欢谁啊?该不会是张峰?”
“或者余淮?”
“总不能是潘主任吧哈哈哈!”
喻棠看着她们八卦的样子,忽然笑了。
她仰头喝了一口汽水,语气轻描淡写,却掷地有声:
“路星河。”
“噗!”耿耿一口汽水喷了出来。
简单和贝塔石化了。
海风突然静止了一秒。
“谁?”三个人异口同声。
“路星河。”喻棠又重复了一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耿耿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疯狂摇晃:
“喻棠,你醒醒,那是路星河啊,逃课打架画画的路星河,年级倒数五十名的路星河。”
简单也急得语无伦次:
“他、他除了长得帅,会弹琴,还有什么优点啊。”
贝塔捂着脸:“完了,学霸被学渣的美色迷惑了。”
喻棠任由她们摇晃,目光却越过她们,看向远处的海平面。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她轻声说。
耿耿、简单和贝塔面面相觑,突然同时扑过来抱住她,哀嚎道:
“喻棠,你堕落了!”
海浪拍打着岸边,少女们的笑声飘得很远很远。
夕阳将海水染成金色,韩叙独自坐在礁石上,修长的手指捏着一罐汽水。
简单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从包里掏出精心准备的饭团和水果,脸颊微红:
"韩叙,你...你没吃午饭吧?"
韩叙抬头,目光却越过简单,落在不远处的喻棠身上。
简单的手僵在半空。
喻棠察觉到视线,径直走过来。她挡在简单面前,直视韩叙镜片后晦暗不明的眼睛:
"韩叙,简单给你做的,你应该尝尝。"
韩叙手指一颤,汽水罐发出轻微的变形声。
"上周你感冒,她翘了补习班去给你买药。"
喻棠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划开平静水面:
"你应该好好对她。"
简单慌乱地拽喻棠的衣角,眼眶已经红了。
"我..."韩叙终于开口,却见喻棠突然握住简单发抖的手。
"她才是会陪你走到最后的人。"
喻棠把简单往前轻轻一推,"别辜负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人。"
潮水漫过脚踝的刹那,简单踉跄着跌进韩叙怀里。
少年下意识接住她,薄荷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他再抬头时,喻棠已经和路星河走远。
汽水罐"咔"地彻底变形。
韩叙低头看着怀里哭得发抖的女孩,终于慢慢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远处传来贝塔放肆的笑声:
"韩大学霸,再犹豫不决,好姑娘可都被抢光啦。"
海鸥掠过水面,叼走了少年时代未说出口的执念。
夕阳西沉,三人沿着海岸线往回走时,贝塔突然停下脚步。
她指着路边一个支着简陋招牌的小摊,眼睛发亮:
“快看,算命先生!”
破旧的红布铺在折叠桌上,铜钱、签筒和泛黄的命理书随意摆放。
戴圆墨镜的老头摇着蒲扇,神神叨叨地念叨:
“测姻缘,算前程,不准不要钱。”
耿耿撇嘴:“一看就是骗子。”
贝塔却有点好奇:“要不……试试?”
贝塔已经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豪气地拍出五十块钱:
“给我算算。”
算命老头扶了扶墨镜,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她的掌纹,突然“啧”了一声:
“姑娘,你命里有段师生缘啊。”
“噗!”耿耿一口矿泉水喷了出来。
贝塔瞬间从耳朵红到脖子,手忙脚乱地去捂老头的嘴:
“你你你……胡说什么。”
老头灵活地后仰躲开,笑得神神秘秘:“天机不可泄露~”
喻棠站在后面,嘴角微微抽搐。
轮到耿耿时,老头盯着她的签文看了半天,突然摇头晃脑:
“有些人,要早些做抉择。”
贝塔的笑容僵在脸上。
“但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头突然话锋一转,从桌底摸出个褪色的同心结塞给她:
“坚持住,有转机。”
老头盯着她掌纹突然大笑:
“小姑娘,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姓余?”
耿耿“嗷”一嗓子跳起来,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最后轮到喻棠,老头刚碰到她的手就“咦”了一声,墨镜都滑下来半截。
他盯着喻棠的脸看了足足十秒,突然压低声音:
“姑娘,你命格奇特啊……似曾相识,却又前所未见,仿佛不是这儿的人。”
路星河原本懒洋洋地靠在椰子树下,闻言立刻走过来,一把将喻棠拉起来:
“走了,江湖骗子。”
老头也不恼,笑呵呵地收起钱,最后冲喻棠喊了句:
“既来之,则安之。”
海风突然大了起来,吹跑了老头桌上的命签。
暮色四合,街灯一盏盏亮起。
喻棠刚踏上人行道,就听见一阵嚣张的引擎轰鸣声。
路星河跨坐在一辆黑色摩托车上,长腿支地,头盔夹在臂弯里。
他穿着黑色皮夹克,领口敞着,锁骨在街灯下泛着冷白的光。
看到喻棠的瞬间,他眼睛倏地亮起来,嘴角扬起标志性的痞笑:
“哟,喻棠,玩得开心吗?”
耿耿在后面倒吸一口气,小声嘀咕:
“他这造型也太……”
贝塔一把捂住她的嘴。
喻棠的帆布鞋碾过地面一颗小石子:“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啊。”路星河把头盔抛给她,“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头盔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内衬贴着薄荷味洗发水的气息。
喻棠犹豫的刹那,身后传来耿耿三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路星河挑眉:“怕了?”
喻棠干脆利落地戴上头盔,跨上后座。
手指刚碰到他衣角,摩托车突然加速,惯性让她猛地撞上他的后背。
“抱紧。”风声裹挟着少年带笑的声音,“掉下去我可不管。”
喻棠咬牙环住他的腰,隔着皮衣感受到紧实的腹肌线条。
摩托车在沿海公路飞驰,街灯化作流动的金线,咸涩的海风混着路星河身上的松木香扑面而来。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喻棠贴着他耳侧喊。
路星河突然急刹,轮胎在路面擦出尖锐声响。
喻棠整个人扑在他背上,听见胸腔传来闷闷的笑声:“到了。”
眼前是废弃的跨海大桥,锈蚀的钢架在月光下像巨兽的骨骼。
路星河利落地翻过护栏,朝她伸手:“敢不敢?”
喻棠看着悬空三十米的桥面,海水在脚下漆黑如墨。
“你带别人来过吗?”她突然问。
路星河正把外套铺在生锈的钢梁上,闻言回头。
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少年眼神专注得惊人:“你是第一个。”
“喻棠。”海风吞没了他的尾音,“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