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大厦38层的落地窗前，苏煜将那张卡通绵羊名片按在钢化玻璃上。晨光穿透雾霾，在名片边缘镀上一层冷金。
"查清楚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回响。
助理张成翻开平板电脑："阮绵绵，26岁，本地人。父母双亡，毕业于传媒大学，现为自由美食博主。最近三个月..."他推了推眼镜，"...连续十二次造访苏记总店，每次都点不同餐品并做详细记录。"
监控画面在投影幕上铺开。穿着薄荷绿卫衣的女孩正踮脚拍摄橱窗里的浇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轻晃，鼻尖几乎要贴上玻璃。
苏煜的食指无意识摩挲着名片凸起的烫金字体。画面中的阮绵绵突然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望向摄像头，惊得他手指一颤。
"上周她在专栏发文。"张成切换页面，"批评集团标准化流程让传统美食失去生命力，阅读量破百万。"
《工业化谋杀饮食文化》的标题刺痛了苏煜的眼球。父亲摔文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董事会要看的是财报数据！不是你的美食情怀！"
他突然起身，西装下摆带翻了青瓷茶盏。茶水在红木桌面漫延，浸湿了阮绵绵的博客截图——照片里她举着糖画，笑容比身后晚霞还要明艳。
"通知品牌部，"苏煜扯松领带，"两小时后我要看到传统产品线升级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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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巷79号飘着桂花香。
阮绵绵趴在老榆木桌上，鼻尖还沾着面粉。手机支架上的设备红灯闪烁，直播间标题写着【古法定胜糕实战教学】。
"最后用模具压出花纹..."她举起雕花梨木模子，袖口滑落露出纤细手腕，"看到没？这朵莲花要...哎呀！"
模具突然被抽走，镜头里出现林小曼恨铁不成钢的脸："祖宗！苏氏集团的合作邀约你晾了三天，居然还有心思做点心？"
阮绵绵抢回模具："说了不接商业合作嘛。"
"但这是接触苏家祖传菜谱的唯一机会！"林小曼晃着烫金邀请函，"你找了五年的那道'琥珀莲子'，说不定就在他们的秘方库里！"
面粉簌簌落在泛黄的笔记本上。阮绵绵抚过母亲留下的字迹，那句"莲子要去芯用梨汁煨"的叮嘱已经模糊不清。
窗外的爬山虎沙沙作响，她想起苏煜那张冷冰冰的脸。三天前在律师事务所看到的画面突然闪现——苏煜从迈巴赫下来，弯腰时西装前袋露出半截青花瓷调羹，和她摔碎的那支一模一样。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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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大厦的电梯镜面映出两个世界。
阮绵绵的帆布鞋踩着卡通绵羊贴纸，苏煜的牛津鞋踏过暗纹大理石。当36层提示音响起时，她终于把卫衣塞进牛仔裤，按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铃。
"阮小姐比约定时间早到二十分钟。"苏煜从文件堆里抬头，金丝眼镜泛着冷光，"看来你对这次合作很期待。"
阮绵绵按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我是来谈条件的。菜谱研究期间，我要随时进出苏记后厨，包括..."她向前倾身，"...你们号称失传的'秘方阁'。"
空气突然凝固。
苏煜的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出墨点。落地窗外阴云密布，暴雨前的风掀起阮绵绵的碎发，露出耳后淡红的烫伤疤痕——和母亲旧照上的痕迹分毫不差。
"可以。"他将合同推过桌面，"但每月要交付三篇推广文案。"
"五篇。"阮绵绵竖起手掌，"外加直播露出。"
"四篇。"苏煜起身逼近，松木香笼罩下来，"以及...每周陪我试菜。"
他修长手指划过补充条款，那里写着：甲方有权要求乙方参与产品全流程测试。阮绵绵突然发现，他小指戴着枚翡翠尾戒，和青花瓷调羹上的镶边同色。
窗外炸响惊雷，雨滴噼里啪啦砸在玻璃幕墙上。当阮绵绵签下名字时，苏煜正凝视着她颤抖的睫毛。监控录像里那个雀跃的身影，此刻在合同上画了只叉腰的卡通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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