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研发中心的空气里漂浮着分子料理机的嗡鸣。阮绵绵盯着会议桌中央的3D食物打印机，看它"吐"出一块棱角分明的荷花酥。
"这就是你们的新品？"她用镊子夹起泛着金属光泽的酥皮，"用葡萄糖基代替猪油？"
投影幕上的张成扶了扶眼镜："这是为了延长保质期，现代消费者更注重..."
"但你们谋杀了酥皮的灵魂！"阮绵绵突然起身，帆布鞋踩上真皮座椅。在苏煜骤缩的瞳孔里，她扯开实验服露出缀满美食徽章的马甲，像只炸毛的猫。
她抓起操作台上的电子秤："知道传统荷花酥为什么必须手工擀制吗？"面粉从指缝簌簌而落，"掌心温度会让猪油形成108层特殊肌理，每层厚度相差不能超过0.03毫米——这是机器永远做不到的细腻。"
苏煜的钢笔在会议纪要上戳出凹痕。他想起母亲病重时，曾握着他的手在厨房揉面。癌细胞让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掌心却始终保持着做点心所需的37.2度。
"阮小姐的见解很浪漫。"他示意秘书关掉投影仪，"但苏氏每天要向327家门店输送两吨糕点，你的诗意无法解决产能问题。"
玻璃墙外忽然传来骚动。阮绵绵抄起围裙系在腰间，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弧线："给我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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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警报声响起时，苏煜正在审批收购案。监控画面里，阮绵绵举着消防栓撞开秘方阁的门禁，发梢还粘着面粉。
"她在后厨纵火？"苏煜扯松领带冲进电梯。
然而闯入视线的却是漫天星火——老式烤炉吞吐着橙红火光，阮绵绵立在跃动的光影里，手指翻飞如蝶。发酵好的面团在她掌心舒展，绽开十八道花瓣。
"尝尝。"她将刚出炉的荷花酥拍在苏煜胸口，烫得他西装口袋里的青花瓷调羹叮当作响。
酥皮在齿间碎裂的刹那，童年夏日的蝉鸣席卷而来。母亲哼着越剧调子，把第一块点心放进他书包："阿煜要记住，食物是传递心意的信使。"
"...差得远呢。"阮绵绵撇嘴看着试吃报告，"如果用的是皖南黑猪板油，回甘应该更绵长..."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苏煜忽然抓住她手腕，拇指按在那道烫伤疤上："这道伤痕，怎么来的？"
警报器还在嗡鸣，但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指尖的温度。阮绵绵恍惚看见母亲在灶台前转身，砂锅里的莲子羹咕嘟冒泡："绵绵要记住，真正的秘方不在纸上..."
"苏总对女同事都这么体贴？"张成阴恻恻的声音刺破幻象。苏煜猛地松手，荷花酥碎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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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苏煜在保险库前驻足。虹膜扫描仪的红光掠过他眼底血丝，合金门缓缓开启。成排的青花瓷坛静立如碑，每坛都封存着苏家百年秘方。
他的视线停在第79号陶罐。封条上母亲的字迹已褪色："赠阿沅，愿此味常伴。1988.冬。"
罐底压着张泛黄照片：两个穿厨师服的少女在颁奖台相拥。左边是年轻时的母亲，右边姑娘眉心的朱砂痣，与阮绵绵耳后伤疤位置完全重合。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与此同时，阮绵绵正蹲在老宅阁楼翻找母亲遗物。泛潮的笔记本里飘落半张残页，上面画着青花瓷调羹的纹样，旁边标注：信物成双，方可开启真相。
她不知道，此刻苏煜的钢笔正悬在解约协议上方。而城市另一端，张成拨通了匿名电话："是的，她已经开始接触核心机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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