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青石板路被泡得发亮。阮绵绵蹲在巷口的伞摊前,看着雨水顺着油纸伞骨滴落,汇成一道珠帘。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苏煜发来的简讯:【三分钟后到】。
她对着橱窗整理刘海,不经意间瞥见玻璃上映出了身后的广告屏——财经新闻里,苏煜正与某财阀千金并肩出席酒会。那标题仿佛像针一样刺进了眼角:【苏氏集团联姻传闻再起】。她攥紧了手机,指尖有些发白。
黑色迈巴赫碾过水洼,溅起一片水花后稳稳停下。阮绵绵打了个喷嚏,发梢还挂着伞摊溅上的水珠。“阿嚏!”声音在寂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晰。
方向盘猛地一转,轿车径直拐进了老裁缝店。等阮绵绵反应过来时,怀里已经被塞满了羊绒披肩和姜茶外卖袋。
“别误会。”苏煜目光依旧落在前方,“你要是病倒了,会影响项目进度。”
货轮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影子。阮绵绵跟着苏煜穿梭于集装箱丛林之间,只见他掏出一块银质怀表,专注地测算鱼鳃张合的频率。咸涩的海风掀起了他西装下摆的一角,露出内侧绣着的青莲纹样——这花纹竟和她母亲围裙上的如出一辙。
“合格。”苏煜合上怀表,转身时却撞见了阮绵绵探究的目光。雨滴顺着她的睫毛滑落,在脸颊上拖出一道浅浅的水痕。
警报器突然嘶鸣起来,刺耳的声音划破了雨夜的宁静。叉车失控冲来的一瞬间,苏煜迅速将她拽进集装箱缝隙之中。狭小的空间里,他的金丝眼镜滑落到了鼻梁下方,呼吸轻轻拂过她的颈侧:“有没有受伤?”
远处传来工人们的呼喊声。阮绵绵别过头去,却无意间瞥见了他后腰挂着的翡翠玉佩——那是一块缺了半边的残玉,与她抽屉里的那一块正好能拼成一幅完整的太极图。
暴雨倾盆而下,返程的路上两人共撑着同一柄伞。苏煜的右肩已经洇出了深色的水痕。阮绵绵悄悄调整伞柄的角度,想把伞更多地偏向他那边,下一秒却被一只温暖的掌心包裹住了手指:“别动。”
车灯刺破雨幕的刹那,她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一份难以言喻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