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烛火彻夜未熄,皇帝盯着地上昏迷的翊坤宫侍卫。
苏培盛弓着腰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啪”的一声,奏折被狠狠摔在龙案上:“好个华妃!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凶!传旨,翊坤宫再加三道岗哨,没有朕的旨意,苍蝇都不许飞进去!”
消息传到翊坤宫时,华妃正对着铜镜卸钗环。
听到“再加禁足”四个字,手中的梳子被折断。
颂芝吓得忙跪下:“娘娘息怒!定是夏冬春那贱人......”
“闭嘴!”华妃抓起断梳狠狠砸向妆奁,胭脂水粉溅得满墙都是,“蠢货!她敢设局,本宫就不会反将一军?”她突然凑近颂芝,压低声音,“去把宫里最机灵的小太监都找来,再备十两金子。从明日起,给本宫盯着承乾宫、碎玉轩,还有......寿康宫。”
三日后,夏冬春正与甄嬛在未央宫下棋,青黛慌慌张张跑来,鬓边的绢花歪得不成样子:“小主!不好了!翊坤宫传出消息,说您宫里的厨子收了年府的银子,要在膳食里下毒谋害华妃娘娘!”
棋盘上的白玉棋子滚落。
夏冬春盯着棋盘上乱了的棋局,突然想起前日小厨房刘嬷告假时,她随手赏的那对银镯子。
她强笑道:“姐姐别慌,不过是华妃垂死挣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直发怵。
华妃竟能在禁足期间买通她宫里的人,这手段比她想得更狠。
入夜,承乾宫的灯笼突然全部熄灭。
夏冬春握着烛台刚要喊人,窗外闪过黑影。
她屏住呼吸躲在屏风后,就见两个宫女摸进内室,直奔妆奁。
其中一人掏出个瓷瓶,正要往胭脂盒里倒粉末,外头突然传来喧哗:“抓刺客!”
待侍卫冲进来,两个宫女已口吐黑血倒在地上。
夏冬春望着瓷瓶上翊坤宫的,突然想起这分明是华妃的反间计,既能坐实她下毒的罪名,又能让自己背上“杀人灭口”的黑锅。
“小主,这......这可如何是好?”青黛吓得直哭。
夏冬春捡起瓷瓶,突然冷笑出声。
她扯下袖口的丝帕裹住瓶子,转头吩咐:“去请莞贵人、沈贵人,再派人给皇上送个信,就说承乾宫出了大事,牵涉翊坤宫......”
青黛领命匆匆而去,夏冬春刚要坐下思忖,忽听得外头一阵嘈杂。
“让开!都让开!没长眼的东西,冲撞了齐妃娘娘的鸾驾!”尖细的呵斥声由远及近。
夏冬春微微皱眉,整理了下衣衫,迎出门去。
只见齐妃穿着一身藕荷色宫装,头戴点翠珠钗,正趾高气扬地坐在软轿上,身旁的宫女翠果叉着腰,对着拦路的小太监又骂又推。
“参见齐妃娘娘。”夏冬春福了福身,“不知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齐妃从轿帘里探出半个身子,上下打量着夏冬春,撇了撇嘴道:“哟,这不是新晋的夏常在吗?怎么,当了常在就敢在本宫面前摆谱了?”
“娘娘说笑了,臣妾哪敢。”夏冬春赔着笑,心里却着急得很,青黛去请甄嬛和沈眉庄,这会儿怕是还没到,可不能被齐妃缠住了。
“哼!听说你和翊坤宫的事闹得挺大啊,还把皇上都惊动了。”齐妃阴阳怪气地说,“依本宫看,你就是不安分,想出风头!”
夏冬春心里一紧,面上却依旧恭敬:“娘娘明鉴,此事实在是误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妾,臣妾正准备向皇上禀明情况呢。”
“栽赃陷害?”齐妃嗤笑一声,“在这后宫里,谁不是踩着别人往上爬?你少在这儿装可怜。”说着,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不过......你若是肯把皇上赏你的那对赤金镯子送给本宫,本宫倒是可以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夏冬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齐妃在这儿等着呢。
她笑道:“娘娘喜欢,臣妾明日就命人送去。只是眼下这事儿紧急,还望娘娘行个方便,让臣妾先去见皇上。”
“哟,这会儿倒着急了?”齐妃斜睨着她,“行啊,不过你得先给本宫磕三个响头,就当是谢本宫的恩典了。”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姐姐!”沈眉庄的声音传来,她提着裙摆,身后跟着甄嬛和青黛,快步赶了过来。
齐妃脸色一变。
沈眉庄和甄嬛如今圣宠正盛,她也不敢太过放肆。“算了,今日就饶了你。”齐妃冷哼一声,挥了挥手,“都给本宫起轿!”
待齐妃的鸾驾走远,夏冬春这才松了口气。“姐姐,幸亏你们来了。”她看向甄嬛和沈眉庄,“华妃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咱们得赶紧去见皇上,不然......”
“妹妹莫急,我们都已想好对策。”甄嬛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走吧,这次,我们定要让华妃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