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秘密

团体挑战赛抽签仪式上，迹部景吾将签筒摇得哗啦作响。他银灰色的眼睛却盯着对面选手席——幸村精市正用缠着绷带的右手给切原赤也系鞋带，指尖在鞋带孔停顿的瞬间，布料缝隙间漏出彩虹色的光。

"本大爷抽到C组。"迹部突然提高音量，"听说某些人会带着'特殊装备'参赛？"

幸村系鞋带的手指微微一顿。自从上次也见的事，训练营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各校选手表面上恢复了日常训练，但他总能捕捉到探究的目光——不二周助假装不经意路过时多停留的0.5秒，白石藏之介突然对植物学产生的兴趣，甚至向来冷静的手冢国光也会在他使用洗手间时确认镜中倒影是否正常。

"部长，你的手..."切原盯着那圈绷带。他清楚地记得昨晚路过医务室时，看到幸村掌心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自行愈合。

"只是普通擦伤。"幸村微笑着转移话题，"今天你和日吉若组双打，记得控制恶魔化程度。"

广播响起时，真田弦一郎不动声色地站到幸村右侧。这个位置能完美挡住来自教练席的视线。"三船教练刚才在观察你。"他压低声音，"特别关注了你的影子。"

幸村望向自己脚下的阴影——正常人类的轮廓边缘，隐约浮动着九色光粒。自从能量透支后，这种控制失误越来越频繁。

"C组选手请入场！"

比赛的转折点出现在第四局。日吉若在接高速发球时扭伤脚踝，裁判刚要喊医疗暂停，幸村已经越过球网。他握住日吉脚踝的瞬间，观众席传来惊呼。

"继续比赛。"幸村松开手时，日吉的肿胀处只剩下淡粉色痕迹。他转身瞬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古武术的'柊'式落地会加重跟腱负担，建议改用'柏'式缓冲。"

日吉瞪大眼睛："这是我家秘传的..."

"风送来了信息。"幸村指了指自己发间不知何时出现的透明鹿角，此刻正随着呼吸频率微微发光。看台上，不二周助的相机精准捕捉到这个画面。

赛后休息区，切原抱着能量饮料东张西望："副部长，部长又不见了！"

真田压了压帽檐："他去履行'那个'了。"

森林深处的废弃网球场，幸村精市——或者说半鹿形态的幸村——正将前蹄浸入山泉。水面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人类的上半身与鹿的下半身，腰部缠绕着虹光的薄纱。这是能量不稳定的危险信号，却也是他今天能继续参赛的原因。

"果然在这里。"树丛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二周助举着两罐芬达走出来，"治疗日吉君的代价是部分兽化？"

幸村的鹿耳警觉地竖起："不二君总是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呢。"

"因为有趣呀。"不二笑眯眯地递过汽水，"刚才你治疗时，我注意到三个细节：第一，伤口愈合速度比前天慢了两秒；第二，你的影子比实际形态更接近人类；第三...你是能吸收别人的情感吗？"

汽水罐"啪"地打开，幸村用这个间隙整理思绪。暗自思忖着，不二周助的观察力远超预期，更麻烦的是，他说对了——九色鹿确实能吸收人类强烈情感作为临时能源。

幸村转动着汽水罐，"的确，我能够吸收他人的情绪，不过现代人复杂的情感就像过期罐头，吃多了会闹肚子呢。"

不二笑出声："那刚才日吉君的崇拜之情算什么？有机蔬菜？"

两人笑闹间，幸村没注意到自己的鹿蹄正在恢复人形。直到不二突然指着他的脚踝："见效真快。"

"因为你带来的情绪..."幸村突然顿住，紫罗兰色瞳孔微微扩大，"是'喜悦'？"

树冠间漏下的阳光突然变得温暖起来。不二看着那些光斑在幸村发间跳跃，恍惚觉得对方整个人都在发光。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要拍照留念吗？半兽人状态很稀有吧？"

"请务必删除。"幸村微笑着按住他手腕，指尖流光一闪，手机屏幕立刻开满小花。

不二微笑着眨眨眼："好吧。”

他们回到主赛场时，决赛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当广播宣布"幸村精市VS迹部景吾"时，全场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谁也没注意到，立海大部长踩过的草坪上，蒲公英突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