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祖宅的穿堂风裹挟着陈年檀香，沈昭的羊毛刷悬在壁画前微微发颤。飞天衣袂处的孔雀石粉末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与她三年前在敦煌修复328窟时的触感如出一辙。突然，指尖传来异样的凸起——莲花纹饰下藏着枚青铜铆钉。
"傅家的规矩，修复师午时前不能进食。"赵管家阴恻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漆盘上的白瓷碗盛着浑浊药汤，"少爷吩咐，请沈小姐养足精神。"
沈昭转身时腕间的电子镣铐发出轻响，这是傅承渊特制的古董定位器。她端起药碗嗅了嗅，苦杏仁味中混着曼陀罗的甜腥，忽然抬腕将药汁泼向壁画。深褐液体顺着裂缝渗入，三身飞天突然开始褪色，露出底层朱砂绘制的星图。
"你果然会选毒药。"傅承渊的枪管抵住她后腰，皮质枪套擦过她旗袍开衿，"这是克格勃特制的显影剂？"
沈昭反手握住枪柄上膛："傅总不如解释下，为何令堂遇害现场的坐标，会出现在你家祖宅的《璇玑图》里？"她指尖划过星图中央的天狼星位，那里用银粉标记着1998年7月15日的北纬38度线。
壁画突然发出机关转动的闷响，整面墙向两侧滑开。阴冷的空气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沈昭的紫外线手电筒照亮密室——成排的青铜器上贴着国家博物馆封条，最中央的玻璃柜里，染血的"夜莺"匕首正插在傅夫人遗照上。
"修复师不该问太多。"傅承渊掐灭雪茄，火星坠在沈昭裸露的肩头。她吃痛后退时撞翻青铜甗，鼎内干涸的血垢簌簌飘落，DNA检测仪突然发出蜂鸣：这些血迹与她在警局数据库录入的样本完全匹配。
记忆如被斧头劈开的冰层。七岁那年的暴雨夜，穿唐装的老人将青铜剑刺入母亲胸膛，剑柄翡翠折射的冷光与傅承渊的袖扣重叠。沈昭踉跄着扶住展柜，忽然发现匕首柄上刻着微雕密码——正是她在昏迷时写下的俄文档案编号。
"小心！"傅承渊突然将她扑倒在地。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击碎玻璃柜的瞬间，警报器发出尖锐的蜂鸣。沈昭在硝烟中睁开眼，看见陆沉的白大褂溅满血点，他手中的瓦尔特手枪枪管还在冒烟。
"游戏该结束了。"陆沉的金丝眼镜映着密室的应急灯，"沈小姐，是时候回家见父亲了。"
傅承渊的掌心突然覆上她后颈，指纹解锁的电子镣铐应声脱落。他将染血的翡翠袖扣塞进她手心："去穹顶阁楼，那里有你要的真相。"说罢转身迎向陆沉的枪口，雪松香混着火药味在密室炸开。
沈昭踩着吱呀作响的樟木楼梯奔逃，怀表在她掌心发烫。阁楼门推开时，满墙的监控屏幕同时亮起——二十年前的货舱监控里，年幼的傅承渊正抱着浑身湿透的她，而背景中穿旗袍的女人，正将怀表塞进救生舱的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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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2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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