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烬世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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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烬香劫

云岫睁开眼时，掌心魔纹正渗着朱砂泪。

这一世她是药王谷的盲女，眼覆鲛绡，却能嗅出血髓香。竹篓里新采的优昙花突然发烫，花瓣上凝着金红露珠——与谢无咎消散那日她唇间血味如出一辙。

"姑娘的香囊......"青衫少年拦在药庐前，指尖捏着枚褪色银铃。云岫袖中药杵骤然发烫，那铃铛的纹路分明是谢无咎本命剑上的"咎"字。

夜雨忽至。少年执伞时袖口滑落半截魔纹，云岫嗅到他衣襟里的曼陀罗香，与轮回井畔谢无咎残留的气息重叠。鲛绡下的盲眼突然刺痛，她"看见"少年心口缠着血色锁链——正是她百年前亲手种下的噬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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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缠骨妆

谢无咎的银铃缠上药碾时，云岫摸到了他腕间剑痕。

"裴某冒昧，姑娘很像一位故人。"他碾药的手势与当年刻剑纹时如出一辙。云岫的鲛绡被药气浸湿，透出眼底魔纹流转——那是将元神割裂成三千份寻他时烙下的殇。

子夜煎药时，云岫在药炉底摸到片青鳞。沸腾的汤药突然化作往生咒文，映出少年褪去伪装的模样：琥珀瞳孔泛起金芒，颈后魔纹绽开优昙，正是谢无咎元神重聚的征兆。

"这次轮回，师姐还要装作不识我么？"他指尖魔纹爬上药杵，将避毒珠碾成齑粉，"你每世都饮孟婆汤，偏这双眼睛......"药杵抵住她战栗的眼睫，"藏不住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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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烬心锁

血月当空时，云岫扯落了眼上鲛绡。

谢无咎的银铃散作星尘，在她盲眼中映出三千红尘。每颗星子都是她碎裂的元神，裹着不同轮回的执念：沙场女将为他挡箭的刹那，深宫贵妃吞金时的血泪，甚至初代掌门将诛魔剑刺入他心口时颤抖的指尖......

"当年你说神魔殊途......"谢无咎的魔纹缠上她颈间禁步，"我便碎魂为引，陪你尝遍人间别离。"云岫腕间血玉髓突然暴起，将他元神拽入灵台幻境——那里锁着百世轮回里最痛的记忆：少年魔君跪在诛魔台上，亲手将锁魂钉钉入自己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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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烬世缠

药炉炸裂时，云岫尝到了真正的孟婆汤。

谢无咎的元神裹着优昙香渡入唇齿，那些苦了三千年的执念在她灵台生根。云岫看见自己跪在往生河畔，将记忆炼成朱砂点在他转世额间；看见他踏遍九幽黄泉，把魔纹刻成护她轮回的符咒。

"这次换我问......"云岫握着半块血玉髓刺入心口，"魔君可敢与我共赴无间？"

谢无咎的银铃在暴雨中悲鸣。他颤抖着接住云岫渐冷的身躯，魔纹自相触处绽开并蒂优昙："师姐可知......"咽下混着元神的血泪，"我等的，从来都是这句。"

药王谷下了七日红雪，积雪中生出双生优昙。经过的游方僧人叹息着摘下花蕊，里面蜷缩着两个婴孩，腕间红绳系着彼此碎裂的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