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商秋子正倚在廊下品茶，忽觉院中灵气异动。他抬眼望去，只见叶南星静坐于青石之上，周身竟有淡淡青霞缭绕，如薄雾晨光，缥缈而灵动。
“咦？”老道士手中茶盏一顿，眼中闪过讶色，“这小子……竟能引动天地共鸣？”
要知道，即便是筑基修士，也未必能如此自然地与灵气相合。可叶南星不过凝气期，却已隐隐触摸到了“天人交感”的境界。
章若安原本正在药碾旁研磨朱砂，察觉到异样，抬头望去。晨光洒落在叶南星身上，映得他眉目如画，周身青霞流转，恍若谪仙。
他怔怔看了片刻，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随即低头继续研磨朱砂，只是手中动作比往常轻快许多，仿佛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数日后，叶南星再次开炉炼丹。
这一次，他没有急于催动灵力，而是先静心凝神，感受炉火与药性的变化。当灵药投入炉中，他不再强行压制药液，而是以灵力引导，使其自然融合。
炉火渐旺，药香氤氲，却再无一丝暴动之象。
章若安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丹炉，掌心微微沁出细汗。商秋子则眯着眼，似笑非笑，似乎早已预料到结果。
终于，炉盖轻颤，一缕清光透出。
“成了！”
叶南星抬手一挥，炉盖开启，三颗圆润如玉的聚气丹悬浮而起，丹纹清晰，灵气内敛，竟是上品之相！
章若安眼中亮起惊喜之色，快步上前：“师弟，你做到了！”
叶南星看着掌中丹药，心中亦有一丝波澜。他抬眸望向章若安，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还得多谢师兄提供的丹炉。”
章若安摇头，笑意温润：“丹炉只是外物，能成丹，全凭师弟悟性。”
商秋子在一旁捋须大笑：“好！好！看来为师不用破产了！”
叶南星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残留的丹火余温，心中默念：“仙道之路，或许……比魔道更有意思。”
当晚，叶南星并未像往常一样立刻进入魂灵珠修炼，而是独自坐在院中石阶上，望着夜空出神。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章若安提着一盏青灯走来，在他身旁坐下。
“师弟在想什么？”
叶南星望着天边那轮孤月，沉默良久。夜风拂过，带起他额前几缕碎发。“在想……魔道与仙道的区别。”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章若安微微一怔，随即展颜一笑：“师弟为何突然思考这个？”
叶南星没有立即回答。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缕灵力。那灵力不似往日的凌厉锋芒，反而如潺潺溪水般温润流转，在月光下泛着莹莹青光。
“从前修炼时，灵力如刀，锋芒毕露，只求速成。”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可如今却觉得...顺应自然，反倒事半功倍。”
章若安静静凝视着他，眼中泛起柔和的光彩：“这便是仙道真意——不争，方得自在。”
叶南星侧目看他，月光在两人之间流淌：“师兄倒是悟得透彻。”
一阵沉默后，叶南星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紧绷：“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并非你想象中的样子，你会如何？”
章若安明显一怔，随即失笑，笑声清朗如泉：“师弟就是师弟，何来‘想象’一说？”
叶南星望着他温润的目光，那双眼眸清澈见底，不染纤尘。他心中微动，最终只是淡淡道：“……也是。”
夜风又起，青灯摇曳，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错重叠，又渐渐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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