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的星芒纹像被惊动的萤火虫群突然散开，楚清歌后颈的胎记烫得像是烙铁。她条件反射去摸墙壁，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玄武岩，那些发光的纹路就"唰"地退开半尺，在幽蓝微光中形成一条蜿蜒向前的通路。
夜无殇的玄铁剑突然横在她面前。剑身上未干的血珠顺着凹槽滚动，在剑尖凝成颤巍巍的一点。"等等。"他左肩伤口里渗出的黑色黏液正诡异地逆流回体内，喉结上下滚动时颈侧暴起青筋，"星芒阵会折射空间。"
仿佛印证他的话，前方三丈处的岩壁突然扭曲。原本笔直的通道像被无形的手拧成麻花，一块凸出的石笋"咔嚓"断裂，断面露出机械齿轮般的精密结构。楚清歌眯起眼睛——那些转动的金属部件上，刻着与林锐实验室如出一辙的荧光编码。
"看来林氏祖陵和现代实验室共享同个空间节点。"她反手握住匕首，刃口在幽蓝光线下泛着冷光。有细碎的金沙从头顶簌簌落下，在靴尖前聚成不断变幻的几何图形。
夜无殇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他心口处的衣料裂开蛛网状缝隙，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楚清歌的胎记骤然刺痛，与那频率完全同步。她一把扯开他的领口，只见原本被凤凰血压制住的黑色黏液，此刻正沿着心脏位置勾勒出完整的月牙形轮廓——与她后颈的胎记镜像对称。
"祭品定位完成了？"金沙突然暴起，在空中组成三百六十度环绕的星象投影。楚清歌的视网膜上重叠出两个画面：此刻甬道里痛苦的夜无殇，以及星图中那个被锁链固定在祭坛中央的玄袍男子。后者抬头瞬间，她看清对方掌心握着半块染血的月牙玉佩。
夜无殇的剑柄重重砸在金沙组成的虚影上。"铛"的一声金属碰撞响，星象图被震碎成万千光点。那些金沙却像有生命般流向通道深处，在地面铺成发光的路径。
"跟着金沙走。"他撑起身子时嘴角溢出血线，右手却稳稳指向黑暗尽头，"我的血在牵引它们。"
楚清歌的匕首突然脱手飞出，"铮"地钉入前方岩壁。刃身高频震颤着，将隐藏的机关触发声完美掩盖。五十步外的转角处，悬浮的玉佩正将金沙吸入内部，每吸收一粒，表面就多一道血丝状的裂纹。
"那玉佩在抽取你的生命力？"她疾步上前，发现夜无殇的瞳孔正在缓慢扩散。后颈胎记的灼痛突然变成某种奇异的牵引力，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徒手抓住了悬浮的玉佩。
刹那间三百道金线从玉佩炸开。楚清歌看到夜无殇被金线缠住四肢拽向星象图特定方位，而自己的血正顺着玉佩裂纹渗入内部。两种血液交融的刹那，金沙突然组成全息地图——现代实验室的立体结构在二人之间缓缓旋转，某个闪烁的红点与玉佩位置完全重合。
"原来祭坛是空间坐标转换器。"楚清歌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前世作为特工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她突然握住夜无殇被金线缠绕的手腕，将自己后颈贴向他心口的月牙印记："林锐要找的根本不是圣女血脉——"
岩顶在此时崩塌。不是落石，而是整块岩壁像被无形的手撕开，露出后方闪着冷光的合金舱门。楚清歌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最后的记忆画面：三百年前的夜无殇将染血玉佩按在祭坛，而实验室里的林锐正对着监控屏幕露出微笑。两个时空的场景在瞳孔里重叠，她看清了林锐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照片边缘——那是她自己前世中弹倒地的监控截图。
夜无殇的断剑突然发出蜂鸣。不是预警，而是某种奇特的共振频率。楚清歌低头看去，发现剑身残存的最后一道符文正与实验室舱门的电子锁同步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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