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如暴雨般砸向白芊芊僵硬的脸。
她嘴角抽搐着想扯出笑容，昂贵的玻尿酸却在皮下凝成诡异的鼓包。
林婉清的声音穿透喧嚣，像一把淬冰的柳叶刀：
“下次整容，记得找好医生。”
快门声骤然停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疯狂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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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结束后的余波，比海啸更汹涌。
林婉清直播审判#爆。
婉清刚#爆。
微博热搜前十，被这场深夜掀起的风暴彻底屠榜。服务器不堪重负，页面数次崩溃。林婉清最后展示证据链时那双燃烧着冷焰的眼睛，被截成动图，配上“刚”字金边特效，病毒般席卷全网。与之形成地狱级对比的，是白芊芊助理塞钱的高清监控截图，和白芊芊工作室那份苍白无力、错字连篇的“严正声明”。
星耀娱乐的声明紧随其后，措辞强硬如铁，字字都淬着法律的锋芒：“……已就白芊芊女士及其团队涉嫌诽谤、损害商业信誉、雇佣网络水军实施不正当竞争等行为，向公安机关报案并同步提起民事诉讼。证据确凿，必追究到底！”
风暴眼中心，林婉清的公寓却陷入一种紧绷的平静。唐笑笑瘫在沙发上，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祖宗…我们…赢了？”她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林婉清没说话。她站在窗边，厚重的防窥帘拉开一道缝隙，冰冷的晨光切割着她半边侧脸。楼下街道上，闻风而来的媒体车和粉丝已经将入口堵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对准了她这扇窗，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喧嚣隔着玻璃隐隐传来。
赢了？暂时掀翻了棋盘上的一个棋子而已。周景深阴毒的目光，刘志远袖扣上冰冷的家徽，沈星眠那句“你和她很像”带来的寒意……这些才是沉在海底的冰山。她赢得的喘息，不过是下一场风暴来临前的寂静。
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亮起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林婉清盯着那串数字，指关节微微发白。是刘耀文。直播结束后，他没有只言片语。此刻这个电话，是质问？还是…别的什么？
铃声固执地响着。她最终划开接听，将手机贴在耳边，没有开口。
听筒里只有他沉沉的呼吸声，带着电流的微噪，压迫感隔着空间传来。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的声音响起，低沉，喑哑，像被砂纸磨过：“楼下不安全。徐子墨在车库D区等你。”
没有解释，没有安抚，依旧是命令式的口吻。林婉清扯了扯嘴角，一丝冰冷的嘲弄浮上眼底。“刘总费心。”她声音平静无波，“不过，我现在要去的地方，徐特助可能不太方便跟着。”
“去哪？”刘耀文的语气瞬间绷紧。
“星耀大厦。”林婉清看着楼下闪烁的警灯——那是接到报案赶来维持秩序的警察。“开发布会。把这场戏，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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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大厦一层的新闻发布厅，从未像此刻般像一个沸腾的战场。上百家媒体挤满了每一个角落，长枪短炮架起，空气里弥漫着汗味、香水味和亢奋的电流。主席台背景板是巨大的星耀LOGO，冷硬的金属质感，下方一行醒目的黑体字：“关于艺人林婉清名誉权受侵害事件媒体说明会”。
林婉清从侧门步入时，山呼海啸般的快门声和闪光灯瞬间将她吞没。她穿着直播时那件简单的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外套，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脖颈。没有浓妆，没有多余饰品，只有眼底那抹沉淀了一夜疲惫却更加锐利的亮光。她径直走向中央的位置，步履沉稳，对几乎怼到脸上的镜头视若无睹。
唐笑笑跟在她身后半步，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但眼神凶狠得像护崽的母狼，扫视着台下每一张面孔。
主持人简短开场后，直接将话语权交给了林婉清。
“各位媒体朋友，上午好。”林婉清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清晰，冷静，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场内的嘈杂。“关于昨夜直播中展示的所有证据，星耀法务部已全权处理。在此，我只重申三点。”
她微微前倾，目光如炬，扫过全场：
“第一，真相不容玷污。造谣者，必将付出法律代价。”
“第二，演员的尊严，建立在作品之上，而非流言蜚语。我将用更好的角色回馈所有支持。”
“第三，”她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锋利如刀，精准地刺向台下某个角落，“对于躲在暗处、操控舆论、用卑劣手段攻击同行的‘人’，我只有一句话——”
整个发布厅落针可闻。所有镜头都屏住了呼吸。
“出来混，迟早要还。”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砸在每个人心头。“下一个，就是你。”
发布厅后台的VIP通道入口处，气氛却降至冰点。刘耀文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他脸色阴沉地看着被保镖拦在外围、戴着墨镜口罩、企图混进来的白芊芊。
“让开！我是受害者！我要进去揭穿她的谎言！”白芊芊声音尖利，带着哭腔，试图推开保镖的手臂。精心打理的头发有些凌乱，昂贵的连衣裙也皱巴巴的。
刘耀文抬手，保镖立刻退后半步，但依旧牢牢封住入口。他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到实质的寒意。“受害者？”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白小姐，我建议你立刻离开。或者，你想让警察‘请’你去解释一下，你助理银行账户里那笔流向‘海潮文化’的五十万？”
白芊芊浑身一僵，像被掐住了脖子，尖叫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看着刘耀文，墨镜滑下鼻梁，露出那双因恐惧和玻尿酸注射过多而显得异常僵硬、甚至有些变形的眼睛。
就在这时，发布厅侧门打开，林婉清在唐笑笑和工作人员簇拥下走了出来。闪光灯立刻追着她狂闪。
白芊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转身扑向林婉清的方向，声音凄厉：“林婉清！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她动作太大，脸上的墨镜和口罩被甩飞，那张此刻在强光下暴露无遗的脸，瞬间引爆了全场的镜头！
精心雕琢的五官，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僵化。饱满得过分的苹果肌在表情拉扯下显得极不自然，鼻梁高耸得有些突兀，最骇人的是她的嘴唇——似乎刚做过填充不久，此刻因为激动而扭曲，嘴角两侧甚至能看到皮下填充物鼓起的微小凸痕！
快门声如同疯魔的暴雨，密集地砸向白芊芊那张失去表情管理的脸。
林婉清停下脚步。她没有看白芊芊，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些对准白芊芊疯狂拍摄的镜头，最后，才落在那张因愤怒和惊恐而彻底扭曲的脸上。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快门的噪音，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悲悯的嘲弄：
“白小姐，下次整容……”她微微歪头，视线扫过白芊芊僵硬的嘴角，“记得找好医生。”
“轰——！”
全场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比之前猛烈十倍的快门声和记者压抑不住的惊呼！无数镜头贪婪地捕捉着白芊芊脸上每一寸崩坏的细节。
白芊芊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双眼翻白，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被手忙脚乱的助理和保镖接住。现场一片混乱。
林婉清不再停留，在唐笑笑的掩护和保镖的开路下，径直走向VIP通道。经过刘耀文身边时，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偏移一分。
刘耀文站在原地，看着她挺直的、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的背影消失在通道深处。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刀锋。
“刘总…”徐子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递上一部平板。屏幕上是一张高清照片——正是昨晚在直播推流设备后方墙角发现的那枚袖扣特写。铂金底座，深蓝珐琅，振翅的鹰，以及鹰眼中那个微小的、清晰的“刘”字篆书。
“技术部做了材质和工艺比对。”徐子墨的声音压得极低，“确认是家族内部特供品，三年前定制过一批，持有人名单…”他顿了顿，调出另一份加密文件，“包括您、夫人、二爷刘志远、三叔公刘振邦，以及…已故的大爷刘耀华。”
刘耀文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刘”字上，眼底翻涌的寒潭瞬间冻结成冰。父亲的名字，像一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他心脏最深处。
三年前…正是他找到林婉清，签下那份契约婚姻合约的时间！
这枚袖扣，是警告？是栽赃？还是…那只藏在幕后的黑手，早已将冰冷的视线，锁定了林婉清？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骇人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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