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铁锈味混着霉烂谷物气息堵住喉咙。林婉清背抵着冰冷门板喘息，指尖嵌入锁骨新刻的「囚」字，结痂的刀痕在汗液浸润下灼痛。周景深的手下正拖拽着麻袋往地下冷库走，袋口渗出深红液体，在水泥地上拖出蜿蜒的黏痕。
“陈院长临终前给了你什么？”周景深的手术刀贴上她颈动脉，刀尖挑开染血的衣领。仓库顶棚破洞漏下的月光里，他金丝眼镜后的视线像爬行动物般冰冷黏腻。
林婉清摊开掌心。染着污泥与血渍的半枚蓝钻戒指躺在纹路里，戒圈内侧的「W&W」被污垢填满，唯独生日数字「19930215」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金光。“沈星眠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她屈指弹向戒指，蓝钻翻滚着落进墙角老鼠洞，“脏东西就该待在阴沟里。”
手术刀猛地压进皮肉！血珠顺着锁骨滑向胸口的枪伤，与周景深腕间弥散的咖啡香混成诡异的甜腥。“你在刘志远书房拿了什么？”刀尖刮擦着骨节，“U盘？账本？还是……”他突然撕开她后腰的夜行衣——皮肤上赫然烙着条形码般的灼痕，焦黑皮肉间凸起微型芯片的轮廓！
“他给你植了追踪器。”周景深狂笑起来，刀尖剜向芯片位置，“刘耀文连狗项圈都选得这么别致！”
剧痛炸穿的瞬间，林婉清屈膝顶翻旁边汽油桶。粘稠液体泼溅而出，周景深闪避时手术刀脱手！她抓起浸透汽油的麻布卷住芯片撕裂，连皮带肉扯下的血肉模糊中，芯片被狠狠掷向远处承重柱——
“砰！”
子弹精确击中空中芯片！金属碎片如烟花炸开。承重柱阴影里走出沈星眠，狙击枪口硝烟未散，左眼蒙着的纱布渗出血迹。“我的礼物喜欢吗？”他舔掉溅到唇边的金属碎屑，“芯片里灌了蓖麻毒素，三小时内没解药……”枪管突然调转向周景深，“你的小野猫就烂成一摊腐肉了。”
仓库顶棚传来直升机桨叶的轰鸣。探照灯如惨白巨目扫射下来，光柱里浮尘狂舞。林婉清在强光眯眼的刹那，看见周景深朝沈星眠比了个割喉手势。
“解药。”周景深甩出牛皮袋砸在油桶上，“换耀星影视的洗钱通道密码。”
沈星眠独眼扫过文件，突然抬枪射穿麻袋！尸块滚落处露出陈院长青灰的手，紧攥的拳头里掉出烧焦的《领养记录》。他踩住残页碾磨：“我要真的密码，不是刘耀文喂你的狗屎。”
直升机绳梯垂落到仓库二层。林婉清在引擎嘶鸣中抓起汽油桶泼向绳梯！火焰腾起的刹那，她撞开沈星眠扑向地下冷库入口。生锈铁门被踹开的瞬间，腐臭与血腥味如实体般撞出，台阶下传来液氮罐嘶嘶的排气声。
“抓住她！”周景深的咒骂被爆炸声吞没——燃烧的绳梯砸穿了二层楼板！
冷库白雾翻涌如冥河。林婉清赤脚踩过结霜的地面，足底冻伤的刺痛抵不过心口蔓延的麻痹感。蓖麻毒素在血管里爬行，视野边缘开始泛起黑斑。成排的不锈钢停尸柜像墓碑阵列，最深处那具柜门贴着标签：「陈芳——待焚化」。
她拉开柜门的手在颤抖。陈院长蒙着白布的遗体在冷雾中浮现，而更深的寒意来自遗体旁蜷缩的身影——穿病号服的小宝！男孩双手被铁丝反绑，冻紫的嘴唇无声开合，用口型对她喊：“姐姐快走！”
“惊喜吗？”沈星眠的枪管抵住她后脑，“小哑巴在孤儿院地窖画了不该画的东西。”他拽出小宝怀里的画板——泛黄的速写纸上，暴雨夜的码头燃着熊熊大火，少年刘耀文抱着婴儿跪在血泊中，而举枪的男人侧脸下颌处，蝶形胎记赫然在目！
画纸突然被林婉清夺过撕碎！纸屑纷飞中她旋身肘击沈星眠伤眼，在他惨嚎时抢过枪托砸向液氮罐阀门！超低温气体如白龙喷涌，瞬间吞没沈星眠半身。冰晶爆裂声中，她抱起小宝撞向通风管道——
“嗞啦！”
电击枪的探针扎进她小腿。林婉清痉挛倒地时，周景深踩着冰霜走近，指尖捏着枚胶囊：“解药。”胶囊在冻僵的掌心滚动，“或者我喂小哑巴尝尝？”
小宝突然咬住周景深手腕！铁丝磨破皮肉的闷响中，男孩沾血的牙齿撕下块皮肉。周景深暴怒的枪口转向小宝眉心，林婉清扑过去挡枪的瞬间，胶囊被塞进她喉咙！
“咽下去！”周景深掐住她下颌强迫吞咽，“这可是沈夫人特制的‘良药’。”他踹开小宝大笑，“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必须死吗？因为他发现了沈家的秘密——”
冷库顶灯突然频闪如癫痫。林婉清在抽搐中看见自己吐出的血沫泛着荧蓝——那不是解药，是加速毒素扩散的催化剂！麻痹感蔓向指尖时，通风管栅格轰然坠落，刘耀文的身影裹着硝烟砸进冷雾！
“离她远点！”刘耀文的子弹擦过周景深耳际。弹壳撞进停尸柜的脆响里，林婉清看见他左臂缠着浸血的绷带——是儿童房那把剪刀的伤口。
沈星眠从液氮雾中爬出，独眼赤红如恶鬼：“来得正好！”他按下遥控器，冷库深处液氮罐集体泄压！超低温白雾海啸般吞没一切，停尸柜在急冻中迸裂。刘耀文在冰雾中抓住林婉清手腕，掌心塞进冰冷的金属物——是那半枚蓝钻戒指！
“去焚化炉……”刘耀文将她推向通道，后背硬接沈星眠一刀！血喷在结霜的柜门上，他反手扭断沈星眠腕骨，嘶吼被冰雾吞没：“密码在骨灰里！”
周景深的子弹追着林婉清射进焚化炉通道。她抱着小宝滚下斜坡，铁门在身后关闭的巨响中，戒指内壁的「19930215」突然脱落金箔，露出微型激光发射器！红光点在焚化炉控制面板上，显示屏跳出密码输入框：
**「请输入遗体编号」**
冷库传来爆炸的闷响。林婉清颤抖着输入陈院长的遗体编号——**0421**。炉门开启的瞬间，热浪裹着骨灰涌出，控制台突然弹出沈氏制药的机密档案！
「项目编号：涅槃
实验对象：林婉清（基因编号19930215）
阶段成果：蓖麻毒素靶向催化酶（附解药方程式）」
焚化炉内壁传来刮擦声。林婉清扒开滚烫的骨灰，摸到嵌在炉壁的钛合金盒——盒内没有骨灰，只有支冷冻的血清针剂，和半张烧焦的蜡笔画。画上是她五岁时骑在少年肩头放风筝，风筝线连着只蓝钻戒指。画角有行稚嫩的笔迹：「哥哥说等婉清长大就娶她」。
炉门观察窗突然映出人影！周景深血淋淋的脸贴在玻璃上，枪口对准她手中血清：“你以为刘耀文真爱你？”他狂笑着砸开观察窗，“你只是他培养皿里最成功的实验品！”
血清针管被子弹击碎！玻璃渣混着解药溅进骨灰。林婉清在周景深探身的刹那，将蓝钻戒指按进焚化炉点火键！烈焰轰然腾起，周景深的惨叫被火舌吞没。她抱着小宝滚出焚化室时，戒指内藏的激光点中通道顶棚的消防喷淋——
冷水如暴雨倾盆而下。林婉清在蒸腾的白汽中咳嗽，指尖蘸着地上混合骨灰与血清的泥浆，在墙上画出血红的化学式。最后一道分子链完成时，冷库铁门被炸飞，刘耀文的身影在硝烟中浮现。
他踏过周景深焦黑的残肢，染血的手捧起她的脸。沾着骨灰的唇印上她额头时，焚化炉控制屏突然亮起视频通话请求。沈夫人冰冷的面孔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维多利亚港的游艇。
“游戏才刚开始，我的孩子们。”她举起紫砂壶抿茶，壶嘴裂痕像道狰狞的笑。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