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伦敦的雨总带着股缠绵的湿冷，鹿晗站在圣保罗大教堂穹顶下，看着MV女主角摆出设计好的忧郁表情。这场戏需要他在雨中拥抱对方，可当人造雨幕倾泻而下时，他眼前浮现的却是热巴在泥潭大战时甩动长发的模样。

"Cut！"导演第八次喊停，"鹿晗，你的眼神太疏离了，这是久别重逢的爱人！"

鹿晗抹去脸上的水珠，目光扫过片场角落。那个叫林薇的新人演员又来了，她今天穿了件和热巴在《烈火如歌》里相似的绯色风衣，连发尾卷曲的弧度都精心模仿过。

"抱歉，给我五分钟。"他走向休息区，助理立刻递来浴巾。手机在防水外套里震动，特别关注的提示音让他呼吸一滞——热巴更新了ins。

照片里她戴着那对月亮耳钉，背景是《长歌行》片场的红砂岩城墙。配文写着："李长歌今天学会射落第十颗星辰"，末尾跟着弓箭emoji。鹿晗放大照片，发现她手腕上戴着他送的银色细链，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准备拍摄！"场务的喊声打断他的凝视。鹿晗把手机贴在心口片刻，转身时撞进林薇欲语还休的眼波里。她捧着咖啡的手腕上，戴着一模一样的月亮手链。

北京怀柔影视基地，热巴正将箭头对准八十米外的靶心。弓弦震动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箭矢穿透靶心后余势未减，直直钉进城墙缝隙里。

"热巴老师好厉害！"道具组小姑娘跑过去拔箭，突然惊叫起来："这里有东西！"

暗格里躺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锡盒，打开后是两年前《奔跑吧》录制时的任务卡。泛黄的纸上还能看清当年他们用记号笔写下的愿望，她的写着"成为真正的演员"，鹿晗的则是"开世界巡回演唱会"。最下方有行小字被水渍晕开，依稀可辨"和..."的字样。

"要联系节目组吗？"执行导演凑过来问。

热巴用指尖摩挲着鹿晗的字迹："先放在我这里吧。"她想起那期节目，鹿晗在沙漠里背着她走了两公里，最后两人在绿洲埋下时光胶囊时，他往盒子里塞了张叠成方块的纸。

收工后，热巴躲在房车里研究那个铁盒。月光从车窗斜斜照进来，她突然发现盒底夹层有细微凸起。用发簪撬开暗格后，一枚银色U盘掉了出来。

酒店电脑读取数据的提示音在深夜格外清晰。视频文件里是未公开的节目花絮，摇晃的镜头中，鹿晗正在往时光胶囊里放东西。他背对镜头展开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字，最清晰的一句是："希望未来站在我身边的人是..."

画面戛然而止。

伦敦凌晨三点，鹿晗被手机震动惊醒。特别关注的提示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热巴的微信对话框里躺着一张照片——那个他偷偷塞进时光胶囊的U盘，此刻正躺在她白皙的掌心。

"解释一下？"附文带着俏皮的刀片emoji。

鹿晗赤脚踩在酒店地毯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他按下语音键："当时节目组说要给十年后的自己留言，但我..."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敲响。

林薇带着醉意的声音穿透门板："鹿老师，能帮我对戏吗？"

手机屏幕亮起刺目的光，热巴的消息接踵而至："看来你今晚很忙？"

鹿晗扯开房门，林薇顺势倒进来的瞬间，他看见走廊转角处闪烁的镜头反光。少女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与热巴惯用的柑橘调截然不同，却穿着高度仿真的戏服。

"你经纪公司给你准备了多少套复刻服装？"他抵住门框冷冷问道，目光扫过她锁骨间晃动的月亮项链——连那道细微的划痕都与热巴的那条一模一样。

林薇的醉态瞬间收敛："张总说您喜欢聪明人。"她指尖划过他的手腕，"有些秘密，两个人守比一个人容易。"

鹿晗甩开她的手，金属门把在掌心留下深红压痕。他当着她的面拨通经纪人电话："王姐，我不希望明天在剧组看到这位女士。"

电话那头的叹息带着电流杂音："投资方硬塞进来的人，忍到MV拍完。"

热巴的视频请求就在这时弹出来。鹿晗挂断三次后，收到她最后一条消息："原来时光胶囊里要留给未来的人，从来不是我。"

晨光染白泰晤士河时，鹿晗站在塔桥东侧的监控盲区。他翻开最新修改的歌词本，将夹在其中的满天星干花碾碎撒进河水。花瓣载沉载浮间，他拨通加密号码："我要提前执行B计划。"

当天中午，某知名娱乐号放出重磅爆料：#鹿晗夜会新人演员#的视频空降热搜。画面中林薇走进鹿晗房间的背影清晰可见，而她转身时露出的项链正是热巴同款。

王姐冲进化妆间时，鹿晗正在给热巴发第十二条解释信息。手机被夺走的瞬间，他看见对话框终于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立刻发声明否认恋情，说是对戏。"王姐将拟定好的文案摔在化妆台上，"幸好拍不到正脸，就说是工作人员..."

"不。"鹿晗对着镜子调整领带，"我要开直播。"

直播间涌入八百万人时，鹿晗举起那个尘封的时光胶囊。他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展开当年那张信纸，特写镜头清晰照见每一行字：

"希望未来站在我身边的人是迪丽热巴。

——2017.4.5 鹿晗"

直播间卡顿的三秒钟里，远在北京的热巴正握着从城墙缝里取出的信纸。两张跨越时空的信纸拼在一起，泛黄的纸页上，他们用不同字迹写着同一句话：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我早已爱了你千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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