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高佳氏,居咸福宫正殿。
娴妃 ,乌拉那拉氏,居延禧宫正殿。
哲妃,富察氏,居翊坤宫正殿。
纯嫔,苏氏 ,居钟粹宫正殿。
仪贵人,黄氏,居景阳宫东偏殿。
嘉贵人,金氏,居启祥宫东偏殿。
婉常在,陈氏,居钟粹宫西偏殿。
海常在,珂里叶特氏,居咸福宫西偏殿。
至于琅嬅的宫殿,起初她有考虑重启坤宁宫作为寝宫的,不过实地考察过后放弃了。
从康熙朝开始,坤宁宫东暖阁次二间成为了帝后成婚行合卺礼的洞房,西间则供奉神位或祖宗牌位。在坤宁宫行的萨满教祭祀礼就包含了十项,除了一般的大祭,坤宁宫每日早晚都有祭神礼。整个坤宁宫都被香火腌入味了,琅嬅挑来挑去还是遵循原剧情选了长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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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六宫嫔妃按照位分高低列成两对站在庭院中等候传唤。
今日的请安不同以往了,如今她们也是宫里的娘娘了,个个穿着吉服头戴钿子冠,面上难掩激动。
但其中不包括青樱和金玉妍。
昔日青樱是王府唯一的侧福晋,尽管高晞月后来也升为侧福晋但她也不曾放在眼里,皇上赐婚和请旨册封意义不同。可是同为侧福晋,出身后族,贵为满洲八大姓之一的她仅仅封了娴妃,反倒是汉人包衣出身的高晞月后来者居上,成为了本朝第一位贵妃。怎能不让青樱愤恨不平呢。
金玉妍更是不满,她自持美貌又是玉氏两班贵族之后。深得弘历宠爱,进府多年荣宠不衰,却只是区区贵人,不说离预想中的嫔位差远了,一个侍女出身的黄琦莹都排在她前面。可恨她也没个子嗣傍身,如今低人一头。
思及此,金玉妍神色不明的望向正殿门。她在王府时喝了许久的坐胎药一直不见有孕,多亏了她警惕,让贞淑替她把脉,再三检查了住所。才发现了大量的避孕药物,气上头的她正要去找福晋告状,陡然间清醒过来,联想到得宠却不见孕信的高晞月和青樱,福晋亲和表面下对庶福晋母子的忌惮,以及侥幸诞下一子的苏格格,王府里的侍妾竟无一人有孕。
她似乎窥探到了福晋的内心,她不允许有人诞下王爷的子嗣!当时她手脚冰冷,呆滞着坐了半晌。翌日就去正院以自己身子没料理好为由让福晋替她请太医开一副避子药。福晋眼中一闪而过的庆幸还是让她捕捉到了,她果然赌对了。虽然没能如愿喝上避子汤,但打那之后她就一直悄悄地服用贞淑开的避子药。受制于人,不得不低下头低调行事。
听见了一道女声恭敬地请她们入内,抬头一看是皇后身边的侍女文心。金玉妍又扬起了熟悉的明媚笑容,跟在纯嫔身后进殿。
众妃:“臣妾/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琅嬅施施然落座,看了一圈道:“都起来吧,赐座。”
众妃:“谢皇后娘娘。”
琅嬅搬了新寝宫,可都还适应?若是有什么紧缺的,派人禀告,本宫让内务府给补上。
高晞月娘娘垂爱,给臣妾安排的咸福宫既阔气奢华又宽敞明亮,臣妾瞧着真是欣喜。臣妾还养了两只孔雀在院里,改日娘娘您得空驾临咸福宫,臣妾让那两只孔雀开屏给您瞧瞧。
高晞月这献宝似的语气实在有趣,琅嬅失笑:“好,得空了就带璟瑟去看她慧娘娘养的孔雀。”
得了琅嬅的笑脸,高晞月美滋滋地喝了口茶。
琅嬅哲妃和纯嫔那可都好?永璜和永璋住得还习惯吗?
哲妃立即敬业地扬起客气疏离的浅笑,道“劳皇后娘娘费心了,翊坤宫华丽精致,永璜很喜欢。多谢皇后娘娘开恩,准许永璜一个月后再搬去阿哥所。”
琅嬅回以一笑,对比和高晞月,这笑容里多了丝耐人寻味,特供心眼子多过筛的金玉妍欣赏。捕捉到关键字眼“翊坤宫”的青樱眼皮一跳,正眼看了一回诸瑛。
琅嬅习惯就好,本宫昨夜和皇上商定了。往后无论皇子或公主,一律养到六岁以后再搬去东西六所。前提是有抚养资格的一宫主位。
底下众人欢喜起身行礼,尤其是苏绿筠最为激动。她的永璋一岁了,她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一刻也离不得。原以为日后母子要分离,没成想皇后娘娘慈爱,开口就是让永璋在她身边多养几年。
青樱淡定的看着几人面上的感激,只觉琅嬅收买人心的姿态着实难看。索性托着下巴,闭眼不看。
等到弘历下朝到长春宫换下朝服,帝后二人带着几个孩子,身后跟着六宫嫔妃,队伍浩浩汤汤的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面对便宜儿子和儿媳恭谨孺慕的姿态,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后宫位份的裁定,他们夫妇二人竟问都不问一声,直接下旨宣发了,眼里没有她这个皇太后。
不用想都知道定是皇帝不满她对景仁宫皇后下手,差点把这事捅到前朝。
可既然皇帝替她瞒过去了,那她表面得也做好母慈子孝的场面。
太后皇帝皇后有心了,深宫寂寞,哀家就盼着儿孙满堂含饴弄孙呢。来来 ,永璜和永琏,到皇祖母来。
永璜兄弟俩上前,被太后一左一右的拉着手细细地问了几句,兄弟二人也是机灵的,都挑着好听的话来说,逗得太后笑呵呵。
再加上被乳母抱上来的永璋,倚在一旁童言童语的璟瑟,弘历和琅嬅不时说笑几句,俨然一副天伦叙乐的美好画面。
……
帝后起驾离去,其余嫔妃也结伴着各自回宫,青樱婉拒了海兰的同行,磨蹭着落在最后。
等人走完了,她又折回去求见太后。
福伽领着青樱进去,她规矩地蹲下行礼。
青樱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不语,盯着她看了许久:“哀家听说你姑母暴毙一事引起的祸端,是你出面澄清的?”
青樱是,有心之人乱嚼是非,臣妾也是拨乱反正。
太后满意了:“起来吧,也请过安了。此时来见哀家所为何事。”
青樱臣妾有一事求告太后,青樱之名,是臣妾幼年时所取 ,臣妾觉得不大合时。只是名字乃长辈所取,如今臣妾不仅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更是爱新觉罗氏的儿媳。所以臣妾想请太后亲赐新名,许臣妾斩断旧过,祈取新福。
青樱鼓足勇气向太后说出目的,心里在淌血,是她的自尊破碎流的血。
那日在乾清宫,她的少年郎含着歉意让她去劝服她的姑母,好好思过,不要奢求太后的尊位。弘历向她陈诉了一堆前朝的争论,此事如何的为难。话里话外不外乎让姑母彻底沦为庶人。
青樱当时的笑脸很难看,不知她的少年郎发现了没有。他不会不知道如果姑母成为母后皇太后,她在后宫还能多得一层庇护。眼见没有回旋的余地,青樱只能委屈又强撑着笑容应下。
可惜啊,还不等她开口道出目的,姑母就已经被灌下太后赐的毒酒了。看着姑母倒地那一刻她的心里是暗喜的,姑母一死,前尘往事也会随烟散去。今后,她不会被姑母牵连,只要她今日在姑母的仇人——太后面前彻底划清界限,忍下一时的奴颜婢膝,换得太后的高抬贵手,还有皇上的愧疚。她何愁来日不能登高位,甚至还能替姑母夺回属于她的名位。
太后一愣,盯着青樱的脸,试图看出一丝不情愿。
也许是看到了青樱的认真,也许感慨于乌拉那拉氏这一代女儿的天真,总之,太后是真情实意的笑出声了。
太后你最盼望什么。
青樱情深义重,两心相许。
太后挑眉,难得真心的给个建议:“如懿,好不好?”
青樱不解,轻笑道:“是事事如意的如意吗”
太后摇头:“是懿德的懿,意为美好安静。后汉书有云,林虑懿德,非礼不处。”
说完,太后也没心思敷衍如懿,随意摆摆手把人请出去。
宜修啊宜修,真不应该那么早毒死你,这么精彩的一幕你竟然不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你们乌拉那拉氏气数已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