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箭响,一只在枝头跳跃的麻雀被射穿,随着力道砰的掉落。
“皇额娘箭术超群,儿臣佩服!”永璜举着自己的弓箭,看向琅嬅的眼睛充满了崇拜。
琅嬅微微一笑,把弓递给宫人。站在永璜身后,手把手教他:“马步扎实了……手再抬高点,在瞄准的点位旁偏移两指宽的距离……”
箭矢离弦,擦着树梢过去,动静把麻雀惊得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永璜不见失望神色,不等宫人把麻雀引来。又搭好弓,拉满弓弦嗖嗖飞出一只射向箭靶,正中红心。
永璜道:“皇额娘,儿臣练习步射是信手拈来,可骑射……儿臣还不曾摸到诀窍。儿臣想勤加练习,可师傅说过犹不及,不让儿臣加练。”
永琏费力的拉着自己的弓箭,整日里老成持重的脸上难得漏出苦恼,闻言看向永璜道:“大哥,你不如瞧瞧弟弟我。”
永璜也丢开自己的弓箭,跑过去帮永琏:“都说了让你别成日里就知道背之乎者也,你要练翘关啊,还要多吃点肉长力气啊。”
“所以太傅让你抄书你没抄是因为这个?”
永璜闻言,小脸红彤彤,不敢看向琅嬅,支支吾吾:“呃……那不是书看久了脑袋发昏,出来松快松快,顺便把师傅交代的功课给练了。”
永琏望向琅嬅,解释道:“皇额娘别误会 ,大哥夜里点灯熬油,把功课都补上了。”
琅嬅失笑,上前一手牵一个带着他们进屋。
琅嬅熬夜抄书,伤眼伤身。既然太傅交代了该做什么,尽快完成了你才有闲暇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拖拖踏踏的可不行哦。
“这样吧”琅嬅提议道:“皇额娘给你们个任务,你们兄弟俩每日互相监督彼此,永璜背书习字时永琏监督,永琏练习射箭时永璜监督。若是彼此都有长进,皇额娘就额外赏赐你们每人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
永琏和永璜对视一眼,齐齐拱手行礼,:“儿臣遵旨,定不负皇额娘所望。”
*
长春门,琅嬅刚下肩舆。
莲心迎上来 ,跟在琅嬅身边禀报。
“皇后娘娘,嘉贵人来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奴婢说您去撷芳殿看望二阿哥了,她说什么也不肯回去。奴婢便把她请进去喝茶等候,可是……嘉贵人一进去就对着娘娘您的宝座跪下了。”
琅嬅挑眉,揶揄道:“这么识趣?”
刚踏进殿门,听到动静的金玉妍主仆俩回头,神色激动,身子才晃了一下要给琅嬅请安。
琅嬅径直绕过,“等着。”
一炷香的时间,莲心出来请金玉妍进去。栅栏隔断后摆着一张紫檀木罗汉床,换上明黄色纱绣如意纹常服的琅嬅坐在那喝茶。
金玉妍嫔妾请皇后娘娘安。
“嗯,坐这吧”琅嬅往旁边点点下巴示意她坐过来。
金玉妍不动,反而诚惶诚恐地以头抢地,“嫔妾有罪!”
琅嬅好整以暇,示意她继续说。
金玉妍嫔妾隐瞒了贞淑懂医术的事,是嫔妾的过失。皇后娘娘明鉴,嫔妾千里迢迢来到大清,初入王府又糟算计,内心实在惶恐不安。故为了自保,没有上报。
琅嬅贞淑都替你调理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不见你传出半点喜讯。
金玉妍汗毛竖起,眼睫一颤 ,回答道:“许是……嫔妾糟人算计了!”
“皇后娘娘,求您做主啊!贞淑无意发现嫔妾被人下了朱砂之毒,且看体内毒素积累,显然凶手早有预谋了。”
琅嬅低头一笑,又问道:“贞淑不是会医术吗,怎么现在才把出来不对劲,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样的蠢货你还留着做什么。”
贞淑:“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只是平日里多看几本医书,懂得些草药罢了。我们主儿体内的朱砂之毒实在藏得太深了,奴婢以为……以为是主儿肝火过旺了。”
主仆俩跪在一起,可怜兮兮的,活脱脱一副惨遭毒手的倒霉蛋模样。
琅嬅没说话,只垂眸盯着二人。
琅嬅晾了你几日,你就只想出来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来敷衍本宫?甚至于做出自己服下朱砂这样愚蠢的举动。
“不得不说,本宫对你很失望啊!”琅嬅摇摇头,似感慨,又像在遗憾。
金玉妍浑身血液像凝冻住了一样,心跳漏了几拍后是失序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