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磁带里的声音在广播站内回荡，林小雨的讲述让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我发现校长办公室里的账本有问题，他们在挪用特殊教育基金。那天晚上我偷偷潜入办公室拍照取证，却看到刘校董和几个陌生人在实验室里...】

　　录音突然被一阵刺耳的干扰音打断，柯晨迅速调整设备，但接下来的内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听到"黑盒子"、"不要相信"等零碎词语，最后以一声急促的"他们来了！"结束。

　　林小满的手紧紧攥着柯晨的衣袖，指节发白。"这就是全部了？"她的声音颤抖着，"没有说她会去哪里？"

　　柯晨摇摇头，将磁带倒回重新播放。这次他接上了自己改装的高频滤波器，希望能分离出更多信息。随着杂音减弱，一个之前被掩盖的背景音浮现出来——是钟声，但不是学校现在的电子铃，而是老校区才有的机械钟声。

　　"老校区！"柯晨猛地抬头，"十年前学校扩建前的老教学楼，现在不是已经废弃了吗？"

　　林小满的眼睛亮了起来："姐姐最后可能去过那里！磁带是在广播站找到的，而老校区和新广播站之间..."

　　"有地下电缆通道。"柯晨接过话，他在维护设备时见过那些布满灰尘的旧线路图，"从老校区实验室可以直接通到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就达成了共识。柯晨迅速在电脑上调出学校平面图，标记出一条从广播站后方储物间通往老校区的路线。

　　"明天放学后去？"林小满问道，声音里既有期待又带着不安。

　　柯晨刚要回答，广播站的门突然被敲响。两人吓了一跳，林小满迅速关掉录音机。门打开后，露出张老师严肃的脸。

　　"还在啊？已经超时一个多小时了。"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最后落在桌上的旧磁带上，"这是..."

　　"我们找到的经典广播剧素材。"柯晨反应很快，用身体挡住张老师的视线，"准备用在下一期节目里。"

　　张老师似乎不太相信，但没有多问。"早点回家吧，最近学校在检查各社团活动情况。"他意味深长地说，"特别是那些...非正式的项目。"

　　等张老师离开后，林小满长舒一口气："你觉得他起疑了吗？"

　　柯晨皱眉收拾设备："不知道，但我们必须小心。明天见。"

　　第二天放学时下起了雨，校园里人迹稀少。柯晨和林小满按照计划在广播站会合，带着手电筒和柯晨自制的电磁探测器——他说这能帮助他们找到任何电子设备留下的痕迹。

　　储物间后面的通道比想象中更狭窄阴暗，布满蜘蛛网和积尘。林小满紧跟在柯晨身后，手电筒的光束在潮湿的墙壁上晃动。

　　"害怕吗？"柯晨低声问，感觉到她的手指轻轻拽着他的衣角。

　　"有一点。"她老实承认，"但想到姐姐可能走过这条路..."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柯晨费了些力气才推开。门后是老校区的地下室，堆满了蒙着白布的陈旧设备。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

　　"这是当年的实验室？"林小满小声问，手电筒照过一排排玻璃器皿。

　　柯晨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个与众不同的金属柜。"看那个。"他走过去，发现柜门上贴着褪色的标签：【声学实验-绝密】。

　　柜子上了锁，但年久失修的锁扣在柯晨的螺丝刀下很快屈服。里面是几本实验日志和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正是录音中提到的"黑盒子"。

　　林小满迫不及待地打开日志，翻到十年前的日期。"找到了！"她惊呼，指着一段记录：【实验对象7号-林小雨-异常脑电波反应-建议深度观察】

　　"什么实验？"柯晨凑近查看，却被身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惊得浑身一僵。

　　两人迅速关掉手电筒，屏息躲在柜子后面。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一会，伴随着低沉的对话：

　　"...确定他们进来了？"

　　"监控显示只有这两个地方没检查..."

　　"继续找，刘会长特别交代过..."

　　等脚步声远去，林小满才敢小声说："他们在找我们？为什么？"

　　柯晨脸色凝重："看来你姐姐发现的秘密，至今仍有人不想让它曝光。"

　　他们决定分头行动——林小满继续查看实验日志，柯晨则研究那个黑盒子。盒子接上柯晨带来的便携电源后，指示灯竟然亮了起来，显示出一串数字代码。

　　"这是个数据存储设备，"柯晨兴奋地说，"需要特殊解码器才能读取...等等！"他突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改装过的老式随身听，"广播站的老设备里有个类似的接口，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