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暗笼罩着校园后门的小树林，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林小满裹紧了外套，寒意却从心底蔓延开来。她不停地看表——十点五十八分。

"校长会来吗？"她低声问，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柯晨蹲在一棵大树后，警惕地观察四周："再等等。"

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林小满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树林深处传来。两人立刻屏住呼吸。

"是我。"校长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他看起来比白天更加疲惫，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背包，"情况有变。李医生刚刚发来消息，刘校董提前了转移计划——就在今晚十一点半。"

"什么？"林小满惊呼，"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校长打开背包，取出两套白色实验服和门禁卡："李医生安排的。警卫换班时间是十一点十五分，有七分钟的空档。我们从西侧维修通道进入，那里监控有死角。"

柯晨接过门禁卡，眉头紧锁："校长，您为什么这么帮我们？"

月光下，校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因为...我认识你们的母亲。"

林小满倒吸一口冷气："您说什么？"

"李医生是你母亲的学生，当年她们一起研究记忆科学。"校长压低声音，"十五年前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林小满感到一阵眩晕，柯晨及时扶住了她。校长继续说道："刘校董一直在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试图移植和操控记忆。你姐姐是唯一的幸存实验体，具有特殊的大脑结构..."

"够了！"林小满打断他，"我们现在就去救姐姐！"

校长看了看表："跟我来。"

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沿着围墙阴影移动。实验楼西侧果然有一个不起眼的铁门，校长刷卡后，门锁发出轻微的"滴"声。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校长警告道，"地下三层是核心实验区，林小雨在B-7室。"

维修通道狭窄阴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化学药品的混合气味。他们下到地下三层，透过门缝看到两名警卫正走向电梯。

"就是现在。"校长低声说。

三人快速闪进走廊，贴着墙壁前进。林小满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每经过一个观察窗，她都忍不住往里看——那些房间里的人眼神空洞，像活着的躯壳。

终于，他们来到了标有"B-7"的房间前。透过小窗，林小满再次看到了姐姐——林小雨被束缚在一张特制椅子上，头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导线，眼睛半闭着，嘴角有干涸的血迹。

"姐姐..."林小满无声地呼唤，泪水模糊了视线。

校长刷卡开门，三人悄悄进入。林小满冲到椅子前，颤抖着触碰姐姐的脸："小雨姐姐，是我，小满..."

林小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涣散了几秒后突然聚焦："小...满？"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不...快走...这是个陷阱..."

就在这时，房间的灯突然大亮。

"多么感人的重逢啊。"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刘校董站在那里，身后是四名持枪保安，"我猜李医生忘了告诉你们，B-7室有动作感应警报。"

校长挡在两个孩子前面："刘明远，够了！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刘校董冷笑："张教授，你装什么好人？这一切不都是你的主意吗？"

林小满猛地转头看向校长："张...教授？"

校长的表情突然变了，那种温和慈祥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聪明的孩子总是问太多问题。"他转向刘校董，"我说过不要动林小满，她是我最重要的样本。"

柯晨一把拉过林小满，将她护在身后："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刘校董大笑起来："让你们认识一下真正的'校长'——张明远教授，记忆移植技术的创始人，十五年前那场'车祸'的主谋。"

林小满的世界仿佛在崩塌。她看向那个她信任的"校长"，现在才注意到他的白大褂下露出一个金属名牌——"张明远 首席科学家"。

"为什么？"她颤抖着问。

张教授——曾经的校长——整了整衣领："科学需要牺牲。你母亲发现了记忆可以被提取和移植的奥秘，却拒绝将其用于实践。她太软弱了。"他走向一个控制台，"而你姐姐...她的大脑结构独一无二，是完美的记忆容器。"

柯晨紧握林小满的手："我们得离开这里！"

"太迟了。"张教授按下按钮，房间的门锁死，同时一面墙缓缓升起，露出一个透明舱体——里面漂浮着一个与林小满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