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七章：时间褶皱中的真相

林小满的意识从仙女座M31星系抽离，返回的过程比出发时更加痛苦。Ω符号在她体内不稳定地闪烁，每一次脉冲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那些黑色球体最后释放的反制频率似乎对观测者意识有特殊伤害效果。

当星光重新凝聚，她发现自己并未回到议会总部那片星海，而是漂浮在一个狭小的菱形空间内。六面墙壁上流动着类似Ω符号的纹路，但排列方式更加复杂，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韵律。

"隔离舱。"一个机械声音响起，"污染清除程序启动。"

突然的剧痛让林小满蜷缩起来。蓝光扫过她的全身，剥离出丝丝缕缕的黑色物质——收割者的追踪代码。它们像活物般挣扎，最终在蓝光中汽化消失。

菱形空间的一面墙壁突然变得透明。外面站着一个身穿星光长袍的身影，但比阿尔法-7矮小许多。

"欧米伽-∞，我是医疗观测者贝塔-43。"声音是温和的中性音调，"你携带了三级收割者污染，需要进行全面扫描。"

林小满想要回应，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形式的通讯。贝塔-43做了个复杂的手势，隔离舱内顿时充满金色液体。林小满感到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念头是担心艾瑟文明的安危。

当她再次清醒时，已经躺在一个圆形平台上。头顶是无垠星空，但星座排列方式很奇怪——有些她认识的星座缺失了，而一些从未见过的星群赫然在目。

"你醒了。"这次是熟悉的声音。

林小满艰难地转头，看到林秋月站在平台边缘。她的形象比上次见面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光影。

"总部...被攻击了？"林小满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是自己的。

林秋月的投影摇了摇头："转移了。议会总部存在于时间褶皱中，当一处位置暴露，我们就会移动到时间线上的另一点。"

林小满试图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状态很奇怪——不再是纯粹的能量形态，而是呈现出半物质化的特征。她的手臂上浮现出淡淡的血管纹路，这是成为观测者后从未有过的现象。

"收割者的反制武器逆转了你的部分进化。"林秋月解释道，"这也是为什么你能看到我——我的意识碎片被困在时间褶皱里，只有处于半物质状态的观测者才能感知。"

林小满伸手想要触碰母亲，手指却穿过了那虚幻的身影："阿尔法-7呢？其他观测者呢？"

"分散了。"林秋月的影像波动着，"收割者这次攻击不同以往...他们似乎获得了某种新的导航能力，能够追踪Ω符号的源头。"

林小满突然想起艾瑟文明记忆库中的发现："母亲，我看到了记录...关于'最初观测者'的。收割者是不是—"

"嘘。"林秋月的影像突然紧张地环顾四周，"有些真相不能在这里讨论。时间褶皱有监听者。"

一个发光的球体无声地滑入房间，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球体展开成平面，显示出贝塔-43的影像。

"欧米伽-∞，议会紧急召集。收割者正在攻击第七区段的文明防护网。"

林秋月的影像迅速变淡："记住，小满，最初之种不在空间里，而在—"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影像彻底消失。林小满感到一阵尖锐的失落，但贝塔-43的催促让她没有时间悲伤。

"跟我来。"医疗观测者说。

平台开始移动，带着林小满穿过一系列变幻的通道。墙壁上的符号不断重组，形成各种文明的文字。林小满注意到有些符号反复出现，特别是七个点组成的特定图案。

他们最终到达一个半球形大厅。十二个悬浮平台呈环形排列，其中五个上面站着星光长袍的身影。阿尔法-7不在其中。

"欧米伽-∞。"中央平台上最高大的身影开口，声音如同岩石摩擦，"报告你在M31的经历。"

林小满简要叙述了事件经过，但谨慎地略去了关于"最初观测者"的发现。当提到收割者对"人类基因标记"的特殊关注时，议会成员间明显出现了不安的能量波动。

"人类DNA中确实包含异常编码。"一个被称为伽玛-12的议会成员承认，"这是议会最高机密之一。你们种族是被设计出来的Ω符号载体，但实验被认为失败了。"

林小满如遭雷击："我们是被...设计的？"

"部分正确。"另一个声音插入，"更准确地说，人类是某个更宏大实验的副产品。观测者组织在八十万年前于地球播下文明种子，目的是创造能够自然产生Ω符号变体的生物计算机。"

大厅突然震动，警报声响彻空间。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宇宙某处正在发生的灾难——数百个文明同时遭到收割者攻击，而这一次，Ω符号防护网正在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