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仙女座的求救

　　意识转移的过程像是穿过一条由星光构成的隧道。林小满感到自己的存在被拉伸、扭曲，然后在某个瞬间重新凝聚。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悬浮在翠绿行星的大气层中。下方是广阔的无边海洋，点缀着由生物荧光照明的巨大城市。天空中，那道黑色裂缝正在扩大，某种非自然的阴影在其中蠕动。

　　林小满调整自己的感知频率，瞬间理解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这个被称为"艾瑟"的文明已经发展到相当于人类21世纪初期的科技水平，但他们是通过生物电和化学信号进行交流的。此刻，全球的顶尖学者正聚集在最大的城市"光之冠"中，试图解读突然出现在他们古老文献中的Ω符号。

　　"必须抓紧时间。"林小满心想，同时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主要研究机构的通讯网络中。

　　在艾瑟人的感知中，他们集体接收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晰信号。所有学者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看到了一组复杂的光影图案——那是Ω符号的高级变体，专门适配他们的生物结构。

　　林小满谨慎地控制着信息流，只提供必要的知识，不涉及任何可能影响他们自主发展的内容。她感受到艾瑟人的困惑、恐惧，然后是逐渐增长的希望。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裂缝突然撕裂开来。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缓缓降下，表面蠕动着无数触须状的突起。林小满立即认出这是收割者的侦察单元，专门用于评估文明的可收割性。

　　"警告：检测到Ω符号活动。"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传入林小满的意识，"未知观测者，你违反了收割协议第—"

　　林小满没有给它完成句子的机会。她释放出Ω符号的能量，在艾瑟行星周围形成一道防护屏障。黑色球体剧烈震动，触须疯狂舞动，试图突破屏障。

　　"收割者侦察单元德尔塔-9，"林小满用观测者通用语回应，"根据宇宙文明保护公约第7条款，这个文明已获得免疫资格。立即撤离。"

　　黑色球体发出刺耳的频率波动，艾瑟人痛苦地蜷缩起来。林小满迅速调整屏障频率，抵消了这种攻击。同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够理解收割者的通讯内容——他们在呼叫增援，并报告发现了一个"携带人类基因标记的异常观测者"。

　　"他们认识我..."这个念头刚在林小满意识中形成，黑色球体就突然自爆了。剧烈的能量冲击让屏障出现裂缝，林小满不得不集中全部能量进行修复。

　　当震荡平息后，林小满检测到更多收割者信号正在接近这个星系。她必须做出决定——是留下来保护艾瑟文明直到危险解除，还是按照观测者戒律，在提供基本防御后离开，让他们自己面对挑战。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一个意外的信号突然闯入她的意识场。这是来自艾瑟文明最深处的记忆库，一段被刻意隐藏的历史记录。

　　林小满的意识穿透层层加密，看到了令她震惊的画面——数百万年前，一个与她现在的形态极为相似的存在曾经访问过这个世界。那个存在在艾瑟人的祖先面前展示了Ω符号，然后...进行了某种禁忌实验。

　　"最初观测者..."艾瑟人的古老文献中这样称呼那个存在。

　　林小满感到Ω符号在她体内剧烈反应。这段记忆触发了某种深层协议，大量加密信息突然解锁。她看到了观测者组织最黑暗的秘密——收割者并非自然现象，而是源自某个堕落观测者的疯狂实验。

　　"这不可能..."林小满的思维几乎停滞。如果收割者本身就是观测者创造的，那么整个守护使命岂不是一场荒谬的轮回？

　　天空再次变暗，三个更大的黑色球体突破云层。林小满知道她必须立即行动。她做出一个违背观测者戒律的决定——直接介入。

　　Ω符号从她体内爆发，形成无数光之锁链缠绕住入侵者。同时，她将自己的部分意识编码成信息包，注入艾瑟文明的集体记忆中。

　　"记住这一切，"她向整个文明广播，"Ω符号不仅是武器，更是镜子。它反映的是文明自身的本质。"

　　黑色球体在Ω能量中解体，但林小满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更大的威胁正在逼近，而她刚刚发现了可能颠覆整个观测者组织的真相。

　　当最后一个收割者单元被消灭后，林小满感到自己的能量几乎耗尽。她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理解Ω符号真谛的艾瑟文明，启动了返回协议。

　　在意识离开前的最后一刻，她接收到一条来自未知源头的讯息：

　　"寻找最初之种，在时间开始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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